第35章 春日宴6（1/3）

那人猴极为聪明，它眼睛追着朝歌的身影，只是豆点大小的眼睛里看不到眼白，让人以为他还杵在吊脚枋上发愣。眨眼之间，它甩出两根细长的手臂，扣住朝歌和夏月的脚踝，同时甩出尾巴向下缠着观光乌篷船上遮阳棚的柱子，稍一使劲，把二人从空中往船上拽去。

朝歌带着夏月正值凌空，身边没有着力点，接着只感觉一股带着水汽的凉意透过衣靴直沁入身体，凉意从脚底迅速向上蔓延。

同时，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夏月脑子一片空白。

电光火石之间，朝歌左手环抱夏月，右手从身后抽出长刀“破云”朝人猴所在方向凌空横劈，一股凛然的刀气划破河面潮湿的空气朝人猴所在的地方直冲过去。

人猴见如绯红弯月般的刀气直冲自己要害而来，“咻！”的一声收回双臂，借着尾巴为支点朝后凌空翻身跳到船尾的位置，而朝歌则是吃了没尾巴的亏，落地的瞬间反握长刀直插船板稳住身子，才没让自己和夏月摔入河中。

朝歌二人站在船头，人猴站在船尾，双方之间就只隔着一米来长的遮阳篷。遮阳篷下是通透的空间，从船头可以直接看到船尾。隔着遮阳篷，朝歌他们可以看到人猴双臂垂地的怪异模样，它的头刚好从篷上露出来，雷公嘴绿豆眼，看似呆愣在原地，可那根竖在身后的细长尾巴出卖了它，尾巴尖正有意无意地左右画圈，像是在紧密地思考着什么。

人猴虽想再动作，可它刚才已经领会到了朝歌的厉害，不敢贸然上前。

两人在船头，一猴在船尾，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须臾，头顶又传来人潮的欢呼声，春日宴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花魁什么时候会出现，朝歌他们还有要务在身，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他用余光扫描着周围环境，寻找着可以逆转局势的办法。

他们头顶上全是人，若是想划破平台直飞上去必然是不可能的；要回到上面，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爬吊脚枋。可是小船随着河水的波动起伏晃动，不知何时把船身调了个头，原本是船头依靠着吊脚枋的，现在却是船尾挨着吊脚枋。

要靠近吊脚枋，就必然要先经过人猴那一关。

烛火倒映在平台外的河面，浮光点点，显得他们所在的位置更加阴冷黑暗。

人猴露在遮阳篷上的脑袋机械地歪动了两下，喉咙里再次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咯——咯——”声。

朝歌环抱夏月腰身的手收紧，双眼直盯着人猴，右手横握长刀悬于胸前，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若是被人猴拖入水中，哪怕是他这个等级的玄冥者也将九死一生。

立于船尾的人猴突然转头跳进河里，它身体极为灵活，没有溅起半点水花，若不是知道它本来的面目，昏暗中还以为是一只硕大的人鱼潜入水里。

看来它要从强攻改为偷袭。

强烈的烛光从头顶的平台缝隙中透射而下，隐约可以让朝歌看到船头周围水里的情况，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踏步声和密集的鼓点声——花伶游街游到他们头顶上了。

人猴是一种水陆水陆两栖的怪物，善于游泳和潜水，只有捕猎的时候才会到岸上来，在水里还没有人是它的对手。它们力气极大，狡猾、善于伪装，一般都是三两只组队捕猎。虽然人猴有着让人头疼的各种优势，但是他们却极为罕见。

朝歌历经百战也就只见过人猴两次，今天就是第二次。

头顶的噪声干扰着朝歌的判断，他五感全开，就连头发丝都在用力感受着人猴的位置。他侧目观察左右，水面依旧平静，他把夏月往前轻轻推去：“从吊脚枋爬上去。”

夏月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朝歌说的话却像一道指令似的直接调动着她四肢神经，她低头快速穿过遮阳篷走到船尾，借着头顶的灯火摸到透明的吊脚枋所在。夏月顺着柱子往上一点点地摸索，手指触碰到横插在吊脚枋上的阶梯，手脚并用，一阶又一阶地向上攀爬。

那阶梯极短，每个阶梯都仅容她踩下一个脚掌，想双脚同时放在同一个阶梯上根本不可能，还没爬两阶夏月就已经累得大气直喘。

朝歌站在她后面，侧身而立，一会儿观察着水里的动静，一会儿还要盯着夏月，生怕她掉进水里。

狡猾的人猴收紧四肢，像一条可怖的蚂蟥一样贴在水面之下的吊脚枋上，它抬头看着夏月一步步朝上爬去，喉咙里又发出“咯——咯——”的声音，水面冒出两个小气泡，只是周围昏暗加上头顶锣鼓喧天，并没有被朝歌发现。

船面和平台约莫有两层楼高的距离，夏月攀爬至中段的时候，背后已经渗出一层薄汗，正值这时，一阵潮湿的河风刮来，热汗与冷气交融，激得她缩起脖子打了个冷颤。

头顶的烛火慢慢地朝另一个方向移动，紧密的鼓声与队伍的踏步声也跟着烛光渐渐远去。

人猴用尾巴贴在吊脚枋上接近夏月，它的尾巴细且灵活，如同一条吐着信子蜿蜒而上的水蛇。它瞅准时交，等尾巴末端正好伸至夏月脚踝所在的位置，突然使力，用尾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