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空中楼阁（1/3）

一阵猛烈的河风打着转吹往镜花水月，平台上和船上所有烛光皆被吹熄，万物沉寂。突如其来的寂静和瞬间炸裂的鼓点一样让人叹为观止，众人正疑惑之际，天地间所有烛火齐齐点亮，声乐骤然响起，吹拉弹唱热闹非凡。

就在这大开大合，一高一低的拉扯之间，人们的好奇心被提到了顶点。

一乘捻金软垫为座，琉璃白玉为靠的，四人同抬的轿椅在众人惊愕之际从远处飞来，飞过之处洒下无数鱼鳞似的东西，仿若天女散花。那“鱼鳞”随风飘到夏月面前，她伸手去接，没想到竟是片片铺满了金粉银尘的花瓣。

沉诀凑头过来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这是鎏光之翼的花瓣。”

鎏光之翼？金老爷给赤色金须猫们喝的灵液里的东西？

在金城的时候，夏月只看到了液体形态的鎏光之翼，当时只觉着，一朵花起这种名字得好看到什么程度，没想到如今终于见到，还是被其绚烂华丽的外表所惊艳——鱼鳞大小的花瓣接近半透明，花瓣里如若有金粉银尘流转其中。

朝歌没心情观赏奇花异草，他只往夏月手心瞥了一眼，更加笃定这空城花魁和夏月的魂识穿越到这里的整件事情有关联。

无论如何，他们要想办法见一见那个叫做葳蕤的女子。

然而，当命运的滚轮开始转动的时候，你不用去追着它跑，它自然会朝你而来。

华丽的轿椅在镜花水月之上绕着飞了一圈，平台上的人们兴奋得像是见了神仙似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接着，“神仙的轿椅”穿过花月台飞过水上众人的头顶，兀地消失在夜色中。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花魁葳蕤忽然从天而降落在夏月面前。

葳蕤与流苏和蕊珠不同，她身披红色披帛，内搭白绿相间的长裙，明艳大气，如一朵盛世牡丹，又如一尾绮丽的锦鲤。她右手捻着一朵盛放的娇花，一步一摇地走到夏月面前，明眸含笑，轻轻地把花别到夏月的头发上。

等葳蕤回到花月台上，趴在镜花水月平台围栏上的人再一次沸腾起来，被安排在四处的乐师配合着奏响声乐。凉爽的河风、飞舞的花瓣和花月台上起舞翩翩的花魁，当真是一幅语言都无法描述出来的盛景。

葳蕤站在舞台中间，两条纤细的玉臂随着声乐交缠着朝天舞动，整个人都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就连十根葱白般的玉指都像是在努力生长。

神奇的事发生了，周遭万物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召唤，河两岸的山谷里传来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幽暗的树林中萤火虫如地上的星光般点点闪烁，最壮观的还数他们脚下的长河——河面之下长满了鎏光之翼。生长在水里的鎏光之翼如同蝴蝶展翅，一朵朵鎏光之翼挤肩交叠，它们自带着斑斓的幽光——站在船面望下去，恍若站在一条璀璨的银河之上。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直到葳蕤离场，声乐停止，夏月还没回过神来。她因为太过紧张而导致记忆断片，毕竟那可是和花魁的近距离接触啊！

恍惚间，她只记得葳蕤来到面前的时候，自己内心疯狂地悸动。若不是鼻息间还游走着几缕若有似无的馥郁香气，和耳旁还在回响的那句“我等你”，她根本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只是那个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隔壁船上的花客们瞬间不淡定了，几个大男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葳蕤姑娘怎么会把花给一个女人啊？”

“就是啊，亏我们还花那么多钱租这艘破船，我还以为葳蕤姑娘这次终于轮到见我了呢。”

夏月从耳朵上拿下葳蕤赠予的鲜花。

她对花的品种不熟悉，只是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花——鲜红如血，娇嫩欲滴，细细感受，仿佛能感受到它还有轻微的心跳。

她不解，转头问对空城稍知一二的沉诀：“葳蕤姑娘把花给我是什么意思？”

沉诀：“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花芙以上级别的花伶有选择见谁和不见谁的权利。他们确定了要见谁，就会给谁送一朵代表自己身份的花，这叫‘择花客’。意思就是，你是被葳蕤选中的花客，在你想见她的时候，随时可以去见她。”

葳蕤姑娘选我做花客？为什么啊？我看来很有钱的样子吗？

夏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隔壁船上的几个男子，好像隔壁几个人的穿着看起来才是能挥金如土的样子吧。

沉诀似乎看出了夏月的疑惑，解释道：“前几次春日宴的时候，葳蕤姑娘也是从这些破船上选的花客，别看这些船破破烂烂的，但是在春日宴这日能租到船的都不是普通人。”

春日宴百花齐放，而花月台前的位置就是最佳观景位。

花月台四面环水，要想近距离看到花伶容紫，只能是去租船，而船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坐地起价价高者得，自然就形成了这种富家公子坐小破船的场面。

“你给我透个底，租这条船花了多少钱。”夏月没承想过这一艘带着水腥味的小舟价格，但知道内幕后还是忍不住向沉诀打探。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