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翠儿（2/2）

两姐妹正聊着同门的新鲜事儿，突然被这一声叹气打断了对话。二人见翠儿满腹心事的样子，不免好奇起来，林梦旎故意咳嗽两声才说：“你这小丫头，人不大，烦心事还不少。”

白央又轻声细语地接道：“翠儿，这一年来多亏你的悉心照顾，我感激都来不及。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同我讲，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

听到自家小姐这样一番体己的话，翠儿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林梦旎和白央四目相对不明所以，可谁也没有开口催她，等翠儿哭得差不多，情绪逐渐平复后，白央才继续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想起家姐。”翠儿一脸委屈，她怕外来的林梦旎听不懂，又解释说：“家姐叫朱儿，大我三岁，之前在夫人院子里端茶侍奉。”

林梦旎“嗯”了一声，示意翠儿继续讲。

“前些天，夫人院子里丢了东西。伺候嬷嬷非说是家姐手脚不干净，还把她赶出了白府……呜呜。”还没说几句，翠儿又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什么贵重东西，罚得这么重？”白央有些难以置信，按说以前丢个金碗银盆什么的，白家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听家姐说，是夫人的一只耳坠子丢了。”翠儿听得懂自家小姐口中的意思，所以更委屈了。

白央实属摸不着头脑，一个耳坠子对自己的母亲来说，不是什么稀奇物件。丢了就丢了，再买一幅不就得了。哪怕真是丫鬟拿的，最多罚月钱就好了，直接赶出府，还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娘娘院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使唤丫头吧？是叫……桃桃？”林梦旎回想起昨天傍晚时分在白道威书房见到的丫鬟。

“嗯。”翠儿猜到林梦旎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怎么能断言一定是你姐姐拿的？”林梦旎不解，追问道。

白央看着一言不发的翠儿，心里清楚这小丫头向来不愿多说是非，便替她回答：“桃桃是那嬷嬷的外甥女。”

轮到林梦旎沉默，以她的出身来说，这种一人得道后帮家里人某事的现象太常见。可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道理，于是又说：“那也不能没有证据就冤枉人吧！”

“家姐人微言轻，嘴又笨，根本说不过嬷嬷。她自从入府，向来都是勤勤恳恳干活，从未偷拿偷吃。“

“确实是这样。”白央在一旁赞同。

有自家小姐帮着说话，翠儿心中一暖，只叹姐姐命不好，没有和她一起在小姐房中伺候。

“家姐被赶回家后，整日郁郁寡欢。今早我收到娘的口信，说她又多了点疯症的迹象。”

林梦旎和白央相顾无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面前的小丫头。

白央心软，为安抚翠儿，先允诺帮她姐姐寻个好大夫，又提出为她添月钱贴补家用。林梦旎也表示等空下来要去看望朱儿。小丫头感激涕零，连忙跪在地上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两位小姐的大恩大德，翠儿永世难忘。”

突如其来的大礼吓得林梦旎跳起来，她搀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翠儿，连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赶紧起来。”

这一番折腾下来，白央觉得有些疲惫。林梦旎按原样抱她回了房间，两个人在房间里一起用过午饭，又聊了些闲话。

等白央喝好药睡下后，林梦旎闲的无聊在桌台上随便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偶有路过窗台的鸟雀听到书页翻动的响声，奔奔跳跳地歪着头看向屋内，仿佛是想弄明白声音来自何处。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连林梦旎都有了一丝睡意，书从指间滑落，惊动了鸟雀，它们扇着翅膀逃离了未知的恐惧。

就在林梦旎快要合上眼睛的时候，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近旁，生怕吓到她似的，在耳边小声地说道：“林姑娘，醒醒。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林梦旎收回杀气，慢慢睁开眼睛，笑着对翠儿点点头。她确认过白央没什么问题，才转身跟着翠儿出了门。

“白叔叔找我？”林梦旎随口问道。

翠儿乖巧地答：“回林姑娘的话。刚刚老爷遣人来告知，李天师他们回来了，请您去书房议事。”

林梦旎心中猜测，兴许是李元竹的深山之行发现了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