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村中议事（1/2）

天澜海，丹枫谷！

雪粉华，舞梨花，再不见烟村四五十家。

丹枫谷三面环山，唯有村子正面地势开阔看不见尽头。在村口方向有一汪泉眼，村子里的人都是在这里打水吃。【小池村】听闻是村长喝了一坛酒，借了隔壁二婶家的花生米嗑了三盘才想出来的名字。

这里的村民大多是逃难过来的，或是天灾，或是人祸。从最开始的十来家人户，慢慢的有了现在的规模。村长叫刘小牛，已经七十高龄了，走路要用拐杖。也许是村里事情太多，压垮了这位老人的脊梁，背弯了，睡觉也不能躺着睡。

前两年村长说要在村子里重新选举一位接班人，不过都被村民拒绝了，原因吧？村长可是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儿。当时村长给村子取这个名的时候可是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许多人在自己心里想了想，发现自己肯定是想不出这么好听的村名了。

村子里的王二狗前些年去城里买菜种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子打听问路。【白萝卜村】你听听？怎么做到能取出这种名字的？王二狗在白萝卜村口呆愣了许久，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心里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跟自家村长学学知识，避免以后出去闹笑话，坏了村子的名声。王二狗回去把隔壁村的名字跟大家伙说了过后，村里人经常拿这个名字打趣。

是夜！天空很低沉，雪一直在下，远远望去山顶已是被大雪覆盖。从村口一条小路延伸进去，转过一道弯口视野慢慢开阔起来。天气很冷，村子里面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觉了，路上很安静，再往里面走去在村子的正中央一棵大槐树又挺又直。寒风萧瑟，槐树枝叶被不断地拍打，仅存不多的褐叶又掉落了一些。

槐树旁边的茅草房亮光忽明忽暗，从里面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茅草屋不大，摆得下一张床、一台大圆桌和围着一圈的木凳已经是满满当当，此时围着大圆桌坐着一堆人就更显拥挤了。

圆桌主位对门位置坐着一位老者，发丝银白、满脸皱纹，眼睛浑浊。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纸张，眉头皱成了卅字，纸上被涂涂改改写了好多歪歪扭扭的字。好似想了很久，老者拿起旁边的烟杆在桌面敲了两下，又从烟袋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点烟丝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呕~咳咳……”

好一会儿咳声才停止，缓了缓，老者才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在场的十几个人，最后目光停顿在左手边第二个男人的身上，嘴巴蠕动了两下才沙哑出声。

“咳咳……虎娃，岁后你跟俺一起去城里，给村里的这些小娃子找个先生。小娃子越来越多咯，这张纸都快写不下了咧……咳咳！”

听到村长说这话，屋子里其他众人反倒没有太高兴，反而都是眉头紧锁，有几个人已经悄悄的议论起来。紧靠着坐在村长右手边的二婶已是按耐不住了，起身环视一圈看着村长说道。

“刘小牛！虽然今年大家地里的收成也还不错，但是俺听小狗子说的，去城里请的先生特别贵，我们这旮沓哪里能承受得起啊？”

众人听见二婶这样说，忍不住的跟着点头。

“是啊村长！”

“俺今年的收成全都还埋在地窖没来得及去城里卖呢，要多少银钱才能请得过来先生啊？”

“要俺说啊，也别请什么先生了，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带俺家钢蛋去地里拔草去。”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村长慢慢地站起身，缓缓拄着拐走到刚刚说带自己娃子去地里拔草的彪形大汉身后，一巴掌呼在大汉后脑勺上面，周围人也安静了下来。村长也没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反正大家都习惯了，指着大汉破口大骂，口水喷了大汉一脸。

“猪怂的，你家娃子聪明得紧，拔草拔一辈子啊？像你这样一辈子屁大个字不认识两个？信不信明天俺就找人把你吊在槐树上。”

大汉听见村长叫骂，整张脸憋得通红，头也缩了回去，不敢再出声了。村长抬头又看了一圈指着众人，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

“有娃子的每家人出十文钱，挤一挤总会有，岁后都交到俺这里来，俺跟着虎娃去找，找一个好一点的，不够我俺里来想办法。要是有多出来的银钱，先放俺这里，留着书本费，不可能让小娃子们念天书，传出去让人笑话。”

村长说的很慢，边说又边走回凳子边上坐了下去，说到最后已经有点大喘气了。“咳……咳咳~”喘了几口气，又点上烟锅吸了一口，看着低头想事的众人眉头皱了皱。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俺做主了。记得跟那些没来的人都说一声，都回去吧，明日岁寿，总该是要开心一些的。”

二婶看了看村长，几度想要开口，最后都忍了回去，又看了看往外走的其他人。

“哎！走吧，走吧！”

门被推开，槐树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北风，摇晃着身子，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村长被灌进屋内的寒风吹了个激灵。

“咳~一群狗怂的，来个人把门带上再走！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