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回 使女 无奈之举（1/2）

鼓交三更，本应是熟睡的时候，可丹翊王府里却一片灯火通明。

上院溯洄楼的中堂里，齐刷刷跪满了一地的人。

歪耷拉着头、装傻充愣的林嬷嬷；哭哭啼啼、期期艾艾的姬映雪；还有已挨过十板子，面如死灰的柳枝、吓破了胆子死命求饶的柳叶和缄口不语、似乎无畏的扈六和碧儿。

施绾早做下准备，小照带着卢婆子回到盼兮馆时，她已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里等待。这归功于近来常常外出探听详况的小武和小陆。东角门那边才刚刚出事，盼兮馆里便立刻传回了消息。

小照边让卢婆子背起施绾往溯洄楼里赶去，边把这二日发生的事情向施绾回禀清楚。

施绾冲着她眨眼睛微笑，见她仍喋喋不休地解释，才上前拉住她的小手，示意她无须多言语，她们主仆之间不用这样客套。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施绾已被卢婆子背进溯洄楼里来。维时姬映雪还没有被带过来，萧策见她衣裳整齐，连发髻都没有半分毛躁，便猜到她是有备而来。

到底是个聪明人，平日里长挂嘴边的“我不会”、“我不行”、“我不懂”云云，皆是托词，她比谁都会藏锋守拙，这点倒是跟他很相似。

俄顷，姬映雪被压了上来。萧策和施绾分坐在中堂上首的两把太师椅上。二人仔细端详堂下的一众人，只觉这件事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萧策的手肘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指节自然地支撑起额角，墨色的瞳仁不知在看向何处。他眉心微凝，冷冷地道：“我呢，不愿与你们费口舌。谁再大喊冤枉，我便先打死谁。”

萧策说的异常轻松，就如同在说“今晚吃些什么？”、“明日去哪里玩乐？”似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姬映雪已闭紧了嘴巴。就算再不了解萧策，她也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更令姬映雪懵然的是，林嬷嬷没有派人去洵美轩里把她揪出来，反而是萧策派人把她给强行拖拽出来。林嬷嬷是到死都得拉个垫背的！

吓得柏紫依都呆愣住，缓了好半天，都不知该跟过上房才是，还是避在洵美轩里才对。最后还是明礼把他们洵美轩的大门在外面关上，她才明白王爷的意思。

“扈六和碧儿已向我招供明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二十板子，罚俸半年。王府里也不用再待，都打发到下面庄子上去吧。”萧策慵懒地说道。

凭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绪。没有愤怒之表，可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不容置否。

扈六和碧儿却像得到了新生，心甘情愿地跪地磕头，直感激王爷从轻发落，留给他们一条活路。就连拖出去挨板子都是乐呵呵的。大抵是疯了，又像是置死地而后生的解脱。

时间就这样默默地流逝着，萧策依然没有给余下的人招供或辩白的机会。他只是要她们细细“品味”庭院里被打得嗷嗷惨叫的二人。

不消说林嬷嬷、姬映雪之流，就连坐在一旁的施绾，都不由得紧扣十指。施家甚少有这样的刑罚，施家当然也未出现过毒害亲人的事情。

待扈六和碧儿受完了刑，萧策又差人把他们给拖进来。血淋淋的场面使人毛骨悚然，姬映雪尖叫地蜷缩到一旁，柳叶被吓得“叽哩哇啦”大喊一通。把林嬷嬷要她做过的事情，一股脑全部交代出来。

施绾弯起嘴角朝萧策笑了笑，原来他不止有一颗草包似的玩儿心，肚子里还算有些“手段”。虽然用在女眷身上有那么一点“小气”了。

林嬷嬷横眼瞅着柳叶，“你竟是这么坏的坯子，像疯狗似的乱咬，背后的指使究竟是谁？到底是谁要你来害我？”

萧策打量她一眼，微扬起声音，道：“林嬷嬷，我让你言语了吗？可是在府中待久了，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

“老身不敢！”林嬷嬷颤抖着嗓音，向萧策磕下头去，“老身勤勤恳恳照顾毓姐儿三四年，从没有过半点私心。老身与小爷、王妃有什么怨什么仇，何故要害他们呀？还望王爷明鉴，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闭嘴。”萧策将一盏茶水，丝毫没差地泼到她的脚边。

“柳叶，去外面领罚吧……”

萧策的话还没有交代完毕，昨儿已挨过板子的柳枝也乍然开了口。

“王爷，小的有话要说！”柳枝迫不及待道。

可就在这个档口上，那林嬷嬷竟不管不顾，眼神狠狠瞪过去，一脸横塞肉都在不住地抖动着。

“柳枝，你为何要加害王妃和小爷？你老子娘、弟弟妹妹都指望着你这份差使养活呢！若他们知道你在王府里干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一大家人就这么被你害死啦！你就是个畜生，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这是林嬷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捏住了柳枝的致命弱点。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威胁柳枝，就是认准柳枝心里装着他们一大家人。

萧策终于动了怒，林嬷嬷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这样一手，殊死一搏？赌得还不是他平日里对她的尊敬，还有对萧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