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回 拜佛 如是我愿（1/2）

却说施绾走出夙夜亭，未用萧策指路，已随着那“叮铃铃”的响声走过去。

从夙夜亭到法库寺的路程很近，穿过一片曲径通幽的树林便可抵达。

原来上山的路不止萧策带她走的那一条，在法库寺这边还有一条。施绾望着那条长长的石阶，总觉得要比萧策带她走到那条要舒适平坦得多。

“绾绾又在看什么？到了佛门重地，怎地还不进去了？”萧策将洒金折扇一拢收回袖中。顺着她的眼神望下去，才知道自己耍得伎俩又已被她看穿。

“你为什么带我舍近求远？”施绾还是问了出来，尽管她已猜到，萧策不会对自己讲实话。萧策此番带她来悬空山究竟有什么目的？

果不然，萧策装傻充愣，望向寺庙门楣道：“绾绾在说什么？还不赶紧进去！”一手握紧她的臂腕，便踏进庙门中。

施绾即刻挣脱开他的掌心，异常严肃地比划道：“我们来拜佛，你不可造次，是你们家供奉的也不行！”

萧策点了点头，将两手撤回到身后，表示愿意听从她的话。

法库寺的香火并没有萧策之前形容的那么旺，只见到三三两两的人来此求拜。

威严耸立的庙宇，檐角下垂落的金玲发出悦耳的铃声。大雄宝殿前焚香火缭绕，使施绾感觉心旷神怡。

须臾，法库寺的住持大师并着几位僧人已向他们走来。大师清静法眼至贤无上，自持一股出家人的风骨。他着一袭灿灿发亮的红衣袈裟，只是看上去……有些清秀，简直太年轻了，大抵只有廿岁上下。

萧策收敛孟浪之态，向住持大师微微欠身，低吟道：“无为大师。”

无为双手合在身前，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抬起眼帘，面含微笑道：“王爷已有日子没有来了。”

萧策稍稍偏头瞥向施绾，故作宠溺道：“哎，我这王妃，她啊……着急为我萧家开枝散叶，非央及我带她来寺里拜拜。”

若不是在这佛门重地，施绾定会一巴掌呼到他的脸上，萧策他还能要点脸吗？可眼下她只得含情脉脉地低下头，恭敬地向主持大师道了万福。

无为却淡然地笑了，“王妃原是来求子的？”他的声线纯净且爽朗。并不像施绾以前见过的那些白眉高僧，他更加的平易近人。

“我求的可多了。”施绾低抵垂眸，不敢轻易冲撞住持大师，手语也比以往打得慢很多。

无为定眼瞧了瞧，露出抱歉地笑，单手施礼：“阿弥陀佛，王妃这是何意？”

萧策暗暗得意，挑了挑眉梢，道：“我家王妃说，那就有劳无为大师了。”

无为向后侧了侧身，身后的几位僧人已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施绾未有迈步，而是抬眼望向身边的萧策。

这样“守规矩”的施绾，萧策还是头次见到。他笑着和无为一道往前，施绾则挨在萧策的身边，温顺的像一只小猫。

无为亲自引着施绾在殿前上香。伽蓝菩萨庇佑四方，施绾久久的跪在蒲团上，却不知道要许什么愿才好。期盼自己早日回京都？保佑她施家众人岁岁平安？还是希望自己在丹翊王府里能随顺的生活下去？

施绾跪在那里很久，样子虔诚无比。萧策却没有陪同她一起跪拜。他只是守在殿外，冷眼地观望着她。

不知何时无为也退出殿外，交代几位僧人好生照看施绾，便引着萧策去往殿后的寮房里小坐。

寮房里清静优雅，刚走进来就有焚香扑鼻，这香的味道多了几分肃然之感，令人心生警醒。无为和萧策席地而坐，二人面前隔着一张矮案。未等无为动手，萧策已不见外的给自己斟了茶水。

“昨儿喝了多少？酒气到现在都未散？”无为向外望去，一枝槐树枝横在窗前，上面落了几只雀儿。

萧策饮了两盏茶，悠悠道：“庄礼那厮儿为我带回来了茱萸酒，我一时兴起，便喝了多了些。”

无为眸色神敛，老神在在地睨了萧策一眼，“为何来此？当真求子？”

“哎呀呀，瞧瞧你，哪有一点得道高僧的样子？”萧策瘫坐下去，也望了望枝头上的那几只雀儿。

“老衲是僧又不是神。”无为耸然道，眼底却像看穿了一切。

萧策冷哼一声，将身子向后仰去，两只长腿随意地向前舒展开，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我那王妃要来拜拜，她有心事。”萧策自然地说道，“我想应该是乞求菩萨让我早点把她休了。”

“原来如此，好愿望。”无为端起茶盏喝下一杯，“你何必跟自己较劲儿？”

“我哪有？”萧策淡然道，“得，我歇歇且走了。山上的事还劳你费心。”

无为并未强留，只重新站起来把他相送出去。出门回去的路上，无为语重心长道：“我还是那句话，劝你放手。”

“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萧策瞭望了一眼寺庙上方的天空，“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来来了吧？这么多年，每次见你都这样，烦。”

“烦是你的事，说是我的事。”无为自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