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鸿沟（1/1）

秦玉皱起眉头，恨不得拿眼刀了这群男人，但是碍于雪中红梅在场，他也不敢出手，只是死死盯着李晴宁身边的男人。

酒过三巡，众人都已经面颊绯红。窗外下起雪来，屋内燃烧着炭盆，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李晴宁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雪中红梅见状，对秦玉使了个眼色。秦玉心领神会，扶起她来:“晴宁，该回家了。”

“哦......”李晴宁迷离地点点头，然后靠在秦玉怀里。他扶着她往外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字。

“秦玉......”

他停下步伐回过头，见那个始终戴着半面具的女人对他笑了笑。

“没想到你真的能遵守诺言。”

“我不想晴宁受到伤害。”

她淡淡一笑，“你长大了。”

他怔愣了一瞬，转身离开。

回程的马车上，他将自己身上的披肩脱下，裹在了她的身上。

“谢谢你。”

他沉默良久，最终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晴宁，别和雪中红梅走太近。”

她摇摇头，梦呓般道:“我不懂......”

他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李晴宁靠在马车壁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秦玉将她抱回房中，盖好被子。她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噙着满足的微笑。秦玉静静望着她，举起匕首却迟迟下不去手，他叹息一声。

大雪纷飞，少年坐在房檐上，任凭寒冷的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痛意袭来，他的思绪却越发清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呢？

他想不出。

只记得那年冬天，他在山上看到她，她蜷缩在一棵树下，瑟瑟发抖。她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戒备与敌意，就像那时的他。

那时他就知道，那一夜，注定会噩梦连连，连绵不断的哭声在耳畔回响，那一年，他才八岁，为了活命拼命地逃跑，在雪中冻得浑身僵硬，看人的眼神充满敌意。他在她眼中找到了当年的自己，可她却是他仇人的女儿，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鲜血淋漓的鸿沟，永远也无法逾越。

“秦玉，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用刀指着别人？”

那年，她只有十岁，站在他身前仰望着他。

“因为我讨厌你。”他冷漠地说。

“讨厌我为什么要救我？”

他沉吟许久，也搞不懂为什么，只憋出了一句话:“我只是......看你可怜。”

......

回忆如同潮水，涌向脑海。他身上落满了雪，四肢被冻得发麻，却坐在屋檐上，一动也不动。他对李晴宁的感情，爱恨纠缠，不能释怀。

“秦玉！”雪中红梅的呼唤打破了这一切。

秦玉猛然惊醒。他睁大眼睛，只见李晴宁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担心地看着他。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秦玉摇了摇头，“不，没有。”

他们还待在红楼春里，李晴宁依偎在他身旁，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忽然感叹:“秦玉，今年的雪好漂亮啊!”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窗外，雪白的世界里，雪花飞舞，像极了她清澈明媚的眼睛。秦玉忍不住笑起来，“是啊，雪好漂亮。”

......

“你想开什么店？”马车内，秦玉问。

李晴宁想了想，皇上赏赐的黄金够她开一家很大的店了，可她并不想做生意。

“不开店。”她说，“反正我也不会做生意，只要每日能吃饱喝足，跟朋友团聚，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秦玉笑了笑，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