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三三（1/4）

黄沙弥漫的大漠走完后，便是戈壁的边缘。那些粗犷的沙砾间，稀疏的长着些看似柔弱，却倔强顽强的瘦草。

“戈壁的路不好走，注意脚下那些石头，不小心会崴到脚，我现在可背不了你咯”少年说完咳了两声，唇边便有血迹。

“我知道，你别说话，一说话就咳血。”少女一边用纱巾擦着少年唇边的血，一边说道。于是少年便嗅到了好闻的气息，那是少女特有的气息。

此时，才将三月，春光正好。少年眼尖，竟在不远处的石缝中看到一朵白色小花，便快步走过来，轻轻摘在手中，转身戴在跟在身后的少女耳边，少年的眼睛便笑成了一条缝，他看着清雅脱俗的少女，戴上同样清雅的小花，不知道是花衬托了人，还是人衬托了花，反正他看着很美。于是不由自主的说道“真好看”

少女也笑了，从小到大，她很少笑。“刘墨，我敢打赌你一定没得女朋友。”

“废话，我都没成年呢，还要过两年才成年，将军说女朋友是大人才谈的事情，小孩子别瞎打听，”刘墨已经转身继续边说边走，说完轻轻咳了下。

“我猜你们将军肯定也单身”陈尘跟着也边走边说。

“你怎么知道？”少年回头惊奇地看了少女一眼，见少女笑起来的样子，仿佛边荒城对面崇山峻岭间开放的雪莲。少年不笨，笨的人做不了暗探，但显然对于这个话题有点迟钝。

“猜的”陈尘唇角的笑意更浓，一时没注意，竟脚下一空，差点被刘默一语成谶。刘默见机得快伸手扶了一把，陈尘才稳定身形。

俩人边走边扯些闲话，倒也不觉得乏味，少年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大漠一战，陈尘以为刘墨在无生还的可能，她也没抱着活下去的念头，一头奔到交战之地时，没见到白衣魔人，却只有刘墨倒在地上混身浴血，胸口伤处深可见骨，又看到旁边有一颗色彩斑斓的魔珠，才确定白衣魔人已消亡，强忍悲泣，伸手探着刘墨鼻息，却探不到一点游丝，不由伏在刘墨身上抽泣起来，那一刻，她的世界有个地方正无声的迅速崩塌。“你弄疼我了”，却不知何时醒转的刘墨疼的抽着冷气说道，陈尘正自顾难过，突听到声音，起身时正看到刘默呲牙咧嘴的看着自己，接着又听到刘默继续说道“你踩到我手了”。

陈尘突然觉得那一刻，大漠的风景比任何仙境还美。她没问刘墨是如何活下来的，活着，便极好。她开始以为是魔制造的幻觉，如果是，她想她应该再不愿醒来。

往边荒城越走，风沙逐渐弱了下来。绿意也越来越浓，草木渐渐丰富，空气也湿润起来，戈壁上开始慢慢出现小山丘，在继续走，山便越来越大，二人一路上没遇到魔物，行程中倒也舒心不少。

刘墨身上的伤势开始恢复，至少表面看起来已经没那么恐怖糟糕了，体修也就身体耐造，其他方面，似乎并没太多可圈可点之处。

趁着途中休息，二人吃完剩下的肉干，继续赶路，一路穿山越岭，刘墨并不觉得难走，毕竟是走惯了的，虽重伤在身，但并不太妨碍。陈尘走得吃力了些，虽已疲惫不堪，依旧咬牙坚持。行路难，在难也会到达终点。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隔着老远，二人眼中便出现一条巍峨的长城，横卧在最险峻的山巅，来不见头，去不见尾，气势磅礴，随山势起伏蜿若游龙，俯仰天地。每次回来看着这条长城，刘墨都忍不住心朝澎湃，这条长城人族基本人人知晓。

千年前，天地间魔物纵横，人不过是魔族口中的血食，人族生存艰难，几欲灭族，直到千年前，前朝的开国大帝一代雄主，励精图治，深谋远虑，经数十载浴血奋战，将群魔驱入北疆大漠时开始修建长城，历时百年方才完成。自此之后，人族凭此长城挡下魔族无数次大规模入侵，魔族在不能深入腹地，食役人族。人族得以休养生息，日渐繁荣。此城全部建成至今，已越千年，如今依旧屹立不倒，横惯北疆，建造所用的每一块城砖上，都铸有不同的人名和地址，那是当时铸造此砖的工匠。当时为保证城墙品质，城砖如果出现质量问题，便照名拿人，轻的立斩，重的灭族，当时杀了好些人。因此，此城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屹立。这是人族的生命线，也是人族迄今为止最为伟大的工程。

眼前的长城陈尘自然知晓其始未，亲眼目睹时，又是另一翻感受。“望长城。入长城。城上金戈与月明。千夫万里征。念归程。梦归程。梦断青丝华发生。北疆埋我名。”陈尘轻声呢喃，这是前朝一位儒将老死北疆前留下的小调，先是在北疆流传，后慢慢流入疆内，并在后世传了下来。刘墨看着此时的陈尘竟有几分感伤，不由洒笑到“不用如此感伤，现如今本朝早就实行兵役轮换了，每年都有期满的老卒退役，新卒到来”

“你说的是普通士卒吧，那些老将军怕是不好换啊”陈尘很快收拾好心情，问道“你呢？在边军多少年了？何时退役？”

“我在边军大概七八年了，我是将军捡到的，至于退役，没问过将军，将军也从来没说，再说，除了军中我也不知道要去那呢”看着天色将晚，刘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