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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3、炳德回忆往事 采苓怀念母亲(1/2)
晚饭后,采苓安抚好建芃洗漱睡觉,然后和父亲一起坐在前屋。炳德“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顿时,屋里烟雾缭绕,仿佛置身于如梦似幻的境地。
“爸爸,您少抽点吧。身子骨重要。”采苓心疼父亲。她悠悠地说。
“爸爸抽烟就是休息啊。”炳德懂得女儿的好意相劝。他自己行医多年,对于吸烟有害健康,还是比较在行的。
“如果你妈妈还在,便好啊!”炳德很少感叹这事,也许岁数大了,才会回忆起过去的往事。大多数年老者都有怀旧情结。
“你妈妈,可是个要强的人。”炳德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回忆里。他们夫妻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生儿育女,彼此感情十分融洽和恩爱,炳德多为家事操劳,而他的妻子和玲,则喜欢读书,总是捧着一本又一本线装竖版古书昏读。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和玲才不舍地放下书卷,学着照料几个孩子,至直全部长大成人,她却不幸因病撒手人寰。
“你妈妈,没有福气啊!”
“爸爸,妈妈从小家里穷,她怎么能够进学堂念书的呀?”这个问题,曾经在采苓,包括大姐苾芬和其他几个妹妹的心中,埋藏了许多年,没有找到答案。今天是个机会,她想让父亲好好讲讲。
炳德,一个渐老的父亲,借着幽暗幽明的灯光,借着窗外寒冷的清风,在女儿面前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人生如烟啊,燃尽归兮。确切地讲,你妈妈撇下我们以后,没有留下什么生命可寻的痕迹。比如,照片啊,遗物啊,或者其它什么。她只为我留下六个儿女啊!”
采苓望着父亲,父亲的眼神充满忧伤。
炳德回忆,当年妻子和玲的后背,无端长有一颗无名毒疮,她自己看不见、摸不着,就连行医多年,医术非常的郎中丈夫炳德,设法用尽数味中草药材捣烂贴敷祛毒,纵然也无济于事,回天乏力,最终未免挽回妻子的性命。
“你妈妈出生在民国十年初,娘家是乡村一户贫苦人家,因为家里人口较多,日子过得穷困紧巴。在她长到七岁或八岁,出落成有模有样的小客娘时,双眼皮,大眼睛,扑闪扑闪。她的父母横下一条心,把她卖给镇上一户有钱人家做丫鬟,得以减少或暂缓家庭的困境。懂事的小客娘,没有哭也没有闹,瞪大着倔犟的眼睛,紧紧地扯着你外婆的衣角,胆怯生生地望着来接她的人。她看见来人塞过几块银元到你外婆的手里,然后被你外婆轻轻地往来人那边,用力一推,她便被那个人半抱半拉地带走了。”
“那户有钱人家总共才三口人,夫妻俩和他们六岁的宝贝女儿。这家女儿的名字取得倒是好,叫黄金。”
“叫黄金?哪有这样取名字呀?”采苓插上一句话。炳德接着说:
“是啊,黄金纯粹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黄毛小姐,细细条条的身段,乌黑乌黑的眼睛。而黄金小姐的父亲母亲,要论他们的外貌长相,在整条老街算得上比较突出的。面黄饥瘦,无精打采,风吹过来歪倒一般,毫无年轻夫妇那种生气和鲜活。整日里闲居无聊,无所事事,双双躺在床榻两侧腾云驾雾,吸抽大鸦片。街坊邻里有人说,他们败尽了父辈留下的殷实家财。”
采苓竖起耳朵,听得十分入迷。
“你妈妈,就是一个卑微的丫鬟。她每天堂前屋后频繁地往来穿梭,伺候着一家三口的日常起居饮食。”
炳德停顿了一下。示意采苓去看看熟睡的建芃,是不是踢了被子。
采苓回来重新又坐下。等待父亲的下文。
“煮饭可是十分不容易,毛草火窝堆垛上方是木制的房梁,倒穿一条长长的铁丝绳索下来,底端悬挂着一个手工粗糙的大木钩。小客娘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头,双手提起沉重的铁罐,必须重复数次才能挂上钩。然后低头跪身点火烧开米水,直至生米煮成熟米饭。”
“可怜的丫鬟仅比土垒的灶台高出不了多少,常常用木板凳垫高双脚,趴在灶台边缘炒菜烧水。每天除了为主人全家做好三餐饭菜端上桌,还有一项重要的活计,就是负责接送走读私塾的黄金小姐上学和下学。”
“你知道,那个时候,卑躬屈膝的丫鬟身份无法改变,常常受到施主的欺负和凌辱,稍有不顺,比如不慎摔碎一只瓷碗,便换来恶语咒骂和棍打脚踢。”
“小小年纪饱受着身体的皮肉之痛,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多少个不眠之夜,她孤单无助地绻缩在小楼冰冷潮湿的被窝里,苦不堪言,泪水涟涟。有一天深夜,摸黑夜起小解,一个趔趄双脚踩空被东西绊倒,从悬梯直接翻过扑地摔下,不幸造成胸腔肋骨挫伤撕裂。你妈妈忍住疼痛,哭喊着求助主人,前来施舍怜悯救扶一番,换来的却是,死一般的可怕的漆黑的恐惧和狰狞。第二天还要忍着伤痛,摸索着早起继续忙碌。”
“原来,妈妈小时候好可怜啊!”此时,在采苓的眼前,妈妈瘦小的身影晃晃悠悠。
“是啊。那种暗无天光的日子熬过了两三年。你妈妈每天陪伴黄金小姐上下学,有时学堂塾师延迟下学时辰,她便趁机垫脚倚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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