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9、建苹在家意外夭折 全家痛不欲生（1/2）

金玉背着竹筐下山，感觉背着几块大石头，竹筐沉甸甸的。明明竹筐里只有几味草药，是一些根呀，草呀，叶呀，按理是很轻的。

但是，金玉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的胸口，喘不过气。脚步也是沉重的。

她和统发走到村中的那棵大樟树下，天色已暗，他们约好时间见面如何制作药汤，便分手各自回家。

莫名其妙地，金玉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园田村范围太大了，金玉家住在靠北边的上堂屋，房屋像一只张开嘴巴的大雁，伸展翅膀就能飞起来，这是祖宗开基的风水宝地。

“金玉，你怎么才回来？快回家去看看！”一个同村的婶子神情慌张，流露出非常同情和惊愕的样子。

“怎么啦？”金玉感觉到“不好”，是不是婆婆出事了？她放开脚步，朝着家里的方向小跑起来。她忘记了疲惫，忘记了自己身怀孩子，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远远地，金玉看见自家小院门外挤满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他们正在窃窃私语。

金玉第一反应，婆婆出事了！

她甩掉背上的竹筐，草药洒了一地。她发疯似的拨开人群，人们见是金玉，自然也分岔出两边，腾出一条中间的小道。

“金玉！金玉！你快回来啊！”有人在喊！是谁？婆婆！是婆婆的声音！

那么不是婆婆，婆婆在喊她！不是婆婆，又是谁？占春？占春回来了？不！不！不是占春，不会是占春！那就是建苹，建苹，我的宝贝儿子吗？建苹！

金玉几乎是在迷糊的状态下，扑进家门的！

只见建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头发湿了，衣裳湿了，脸蛋铁青，小嘴张开，双眼紧闭。

右边小手里，竟然紧紧地拽着一只小瓷碗！

“建苹！”金玉声长鸣，扑倒在孩子冰冷的身体上，她使劲儿拿住他的小手摇摆着。

“建苹！建苹！”金玉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在场的人群里，有小孩“唔唔唔”地哭开了。

“爷爷，建苹会醒过来吗？我们还要一起玩游戏。”看起来，那个小孩的年龄与建苹相仿。

“让下，让下。快给孩子换上干衣服。”有人从衣柜里找出建苹平时穿的那套运动装，轻轻地为他退去身体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上干衣服。

也有人为他洗脸，擦干头发和小脚。

现场气氛异常寒冷，大家纷纷唏嘘不已，悲其不幸。

“可怜啊！可怜！还这么小。”

“金玉怎么让他一个人在家呢？托付给邻居也好啊！”

有人挤到人群最前面说。

“婆婆在床上又动不得。”

“哎，婆婆呢？婆婆呢？”有人发现没见了婆婆，床上没有，厅堂没有，后院没有，来人还在寻找。

“这家人，本来家运刚刚好转。听说外债都还清了。”又有人在小声议论。

“造孽啊！这么浅的水溪，怎么就把孩子给呛没了呢？”

“是啊！还是隔墙邻居看见的，看见时，孩子已经面朝水溪泡着啊！真是惨兮兮啊！”

有人挤出来，焦急地问道：

“占春什么时候到啊，都托人带信过去几个时辰了。”

“镇上那么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班车来。”

此时，金玉已经不省人事。她昏厥过去了！

她断断续续地听见大家的小声议论，但她都没有听进耳朵。她知道，有一个事实就是，她的建苹再也不能醒来了！

“快来人呐！快！”忽然，堂屋外，有人说发现了婆婆，她在院子角落那个新垒的猪圈里，那是占春回来休假时，慢慢彻起来的。

她是一步一步爬过来的，只是人们没有注意罢了。

婆婆瘫软在地上，全身毛草灰尘蒙蒙，她的目光呆滞致极，头发蓬乱，手里拽着一条粗麻绳，仿佛一下老去十来岁。

她见有人来，便喃喃自语。

“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婆婆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腿。

“我真该早点死啊，为什么不换成我去啊！”

有两个上了一定年纪的婶子，连忙安慰道：

“回去吧！金玉回来了。”

“我真不该口渴啊，建苹怎么就去挽水了呢？这孩子有良心啊！金玉也有良心啊！我那该死的病，拖累着一家人哪！”

两个婶子连扶带拖挽起婆婆，走向堂屋里。

堂屋，人们正在忙手忙脚地把金玉弄到里屋床上躺下。婆婆挣脱两个婶子，拼了命似的爬到金玉面前，放声哭嚎着：

“金玉，金玉，是娘不好，是娘不好，娘对不住你啊！金玉，金玉，你快醒醒啊！”

金玉慢慢醒来，神情意识也在慢慢恢复。

“娘。”她轻轻地唤了一声。“给你治腰疼的草药采到了。”

金玉有气无力，完全虚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