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建芃在大山沟的日子 哲成探望老丈人（1/2）

山里深秋的早晨，雾气蒙蒙。大路，就像一条横在山腰宽窄不一的裙带，把大山分成上下两截。

6789厂“一夜祠”家属区，每栋房屋犹如天空洒落的一块块黑石，在迎来新一天的到来。

“晓宏晓林，快起来！”一大清早，奶奶淑英的大嗓门像广播喇叭，吵得晓宏晓林在床上好不自在，他们用被子蒙住头，总是顿床拖延起床时间。

奶奶又喊：“每回，晓莉不用喊，建芃不用喊，他们两个早就起来了。”

“奶奶，你蒸的番薯真好吃。”建芃帮奶奶往灶口烧柴火，火光映红了他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建芃喜欢吃番薯就好。下回我带你去地里刨多些回来。”

“奶奶，你种的番薯怎么还要打架子啊？”建芃随奶奶去过番薯地，奶奶翻动着番薯藤蔓，看见番薯藤叶顺着架子往上爬。

“哦。这是不让番薯藤的根须过多地分散生长。如果根须分散多了，长出来的番薯会很小，有的根根本不长番薯。”奶奶耐心解释。

“我懂了。是让番薯的根须集中在根部，那么长出来的番薯很大，很大就浆多，好吃。对吧？奶奶。”建芃挺会思考和观察。自从他插班读书以来，仿佛突然长大似的，懂得不少，小脑袋里知识储存量增加了很多。

“建芃，他们还没有起来，我们吃完番薯早点去学校吧！”晓莉正在念初三，学习任务挺紧张的。

“姐姐，还是等等晓宏姐，晓林哥吧！”建芃还是想和晓林一起去学校。

这一天下午三时左右，淑英刚想出门去干活，不料邮递员送来一封信。

“周苾芬，周苾芬。有信。”

淑英听见了，赶紧出门去接信。

“你不是周苾芬吧？”邮递员问。

“哦，她是我儿媳妇，她现在不在家，我是她婆婆。给我吧！”淑英高兴地向邮递员解释。

“那你保证，要亲自把信送到周苾芬手里，千万别弄丢了哇！”

“好，好，不会的。我把信搁起来。她回来了，我就亲手交给她。＂淑英赶紧表明她的想法和态度。

下午，哲成下班回来，淑英连忙递上信件。

“是苾芬的来信吧，去了那么多天。”淑英不识字，她以为是儿媳妇写来的信。

哲成没有回答母亲。

这封老丈人罕见的来信，是写给他女儿收的，苾芬不在家，哲成不知如何是好。拆开？还是不拆开？选择后者，万一信中内容十分重要耽搁时间如何是好？拆开嘛，感觉是苾芬的私人信件，夫妻之间以信任感为好。就是同事之间，也是如此。有一回，哲成出差在外，在部队的军代表写了一封信给哲成，内容肯定是谈工作。同事和科长都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有一份图纸等待重新调整，那封信被搁浅在办公室角落，最后等哲成回来拆信，发现工作被耽搁了不少时间，没惹成大祸算得万幸了。

“哲成，你怎么啦？”淑英看着发愣的儿子问。“你怎么不拆开苾芬的信看看啊？”母亲十分疑惑不解。

“哦。是老丈人的来信，但信封字迹又不是他的。”

“是请人写的吧？是不是你老丈人出什么事啦？”淑英一句话，点醒了哲成。

哲成二话不说，拆开了。

首先，是下面这段说明。

苾芬姐，我是庆丰。是炳德叔让我代写的这封信。

哲成的心，揪紧了一些。

哲成一口气看完了信，表情严肃，心情难受。

淑英从儿子的表情里读出了一种东西，那就是亲家公可能出事了。

“娘，我可能要请假几天，这个家，这几个孩子就全交给你老人家了。”哲成立刻做出了决定。这个哲成办事还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生活如麻。过到今天，生活的秩序全部被打乱。怪谁呢？根源在一千多年以前的传统习俗，男儿才是那根延续家庭顶立门户的袅袅香火。

“你要去哪里？”淑英关心地问儿子。淑英年轻开始守寡，至今三十年，她唯一的人生愿望就是看着儿子和一家人生活安稳，风平浪静。

“老丈人摔倒了，卧床不起。苾芬不在家，我去老街看看他。”

正说着，晓林领着建芃放学回来了。

“爸爸，你要去哪里？”晓林问道。其实，建芃也想问。

“乖，你们在家好好上学，我去一趟老街看望你外公，哦，也是建芃的爷爷。我很快回。”

哲成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趁着刚天黑，他去科长家请假。

建芃站在门口，看着爸爸离开，他心里好难受，不知道爷爷怎么啦，家里大人们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开始是采苓妈妈家里来了一个叫周水清的叔叔，后来采苓妈妈把送到苾芬妈妈这里，再后来，苾芬妈妈也走了，现在哲成爸爸也要走。他实在弄不懂这是为什么。他又不想说话了。

第二天清早，哲成乘坐厂车出了山区，改坐长途公共汽车到达家乡小镇。他先去邮电所拍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