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坟前故人（1/1）

五月初九，原主母亲祭日。

往年苏昭瑜被囚禁在破旧柴房，是无法出府祭拜的，可今年却是不同了。

她早早便带着莲心前往了城郊荒山。

母亲下葬那日，原主曾偷偷跟来过这边，记忆深刻入脑海，所以苏昭瑜不至于迷路。

但她却意外发现了很诡异的一点。

这座山明明废弃已久、荒无人烟，可眼下这条道上居然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看着鞋印延伸的方向，苏昭瑜微眯起眼。

她加快了脚步，在即将到达原主母亲葬身之地时，忽听一阵微弱的抽泣声从前方飘来。

幽暗的林子里，这哭声显得有些瘆人。

莲心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抓住苏昭瑜的胳膊：“小……”

“嘘。”

苏昭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莲心躲到旁边的树后，探出脑袋张望。

就见不远处的小土包前，正跪着一道消瘦的人影，看那发白的头发，似乎是个老妇。

“呜呜呜，夫人……老奴对不起您啊……如果不是当初那件事，您也不会……

老妇抽抽噎噎，一边说，一边往火堆里撒纸钱。

“小姐，那好像是胡嬷嬷。”

莲心压低声音提醒。

苏昭瑜脸色一下就变了。

胡嬷嬷，那不就是原主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亲信吗！以前原主也是她带大的，不过“捉奸”一事之后，此人就再没了踪影。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怕是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苏昭瑜放轻脚步走到了胡嬷嬷身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按住她的脖子，把她压在了地上。

“谁……救命……”

胡嬷嬷万万没想到这荒山上还有其他人，费了全身力气想要挣扎，可她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又哪是苏昭瑜的对手，不过折腾了两下就反把自己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

莲心随之赶到，神情泛着酸楚：“胡嬷嬷，这是二小姐。你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当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

听到“二小姐”三个字，胡嬷嬷顿时放弃了挣扎，眼泪流得更凶。

“二小姐还活着就好……是老奴对不起您啊……”

苏昭瑜不是原主，自然不会有什么触动，她声音冷冽：“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我母亲与人通奸一事，是不是被人诬陷?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穿越第一日苏昭瑜就答应过原主要替她母亲洗刷冤屈，只是这几月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事便被搁置了下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突破点，她怎能放过?

胡嬷嬷紧闭双眼，脸边的泥土被泪水浸湿：“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二小姐若是有怨，就尽管朝着老奴发吧！老奴认了。”

“胡嬷嬷！”到底曾经共事过，莲心不忍看她遭罪，“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当年的真相如何，你就直说了吧！小姐她宽宏大量，不会为难你的！”

胡嬷嬷好半天没有说话，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

苏昭瑜神色越发冰冷，她惋惜地看了眼小土包前插着的木牌：“枉我母亲那么信任你，可你却是要她死了都还背负着通奸的骂名！你对得起她吗！”话毕，她抽出头上发簪，抵上胡嬷嬷的脖颈，“随我回相府说清真相，我可以饶你不死。”

“老奴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小姐……老奴该死！小姐就算把老奴千刀万剐，老奴也毫无怨言！”

面对死亡，胡嬷嬷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解脱。她挣扎着抬头看了眼写着“齐氏之墓”的木牌，随后狠狠朝着苏昭瑜手上的簪子撞了上去。

尖头划破脖颈上的皮肤，鲜血汩汩流出。

要不是最后关头苏昭瑜反应迅速避开了动脉，现在的胡嬷嬷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主仆二人都没有想到她宁愿自尽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莲心跺了跺脚：“嬷嬷这是何苦？你既然愿意给夫人立牌，又跑到这里来烧纸钱，那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夫人的，为什么不肯帮我们作证，让夫人沉冤昭雪呢！”

胡嬷嬷没有去管脖子上流血的伤口，语气透着绝望：“小姐……老奴不可能回去作证的，一旦老奴去了，那老奴的家人也就完了！”背上的力道早已松去，她缓缓扭身凝视着苏昭瑜的脸，“您是斗不过秦芸湘的，听老奴一句劝，不要再纠结此事，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