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绵羊追着火车跑（1/2）

葛静赶到火车站给女儿女婿以及芙宝送行。

本来她老伴闫付东也要来的，但因为临时有急事儿需要他处理，他没法来。

“卫华，你一定要照顾好文丽和芙宝啊，”葛静朝自己女婿反复交代说，“文丽没去过乡下，啥都不懂，哎，我真是担心她……”

这么说着，她拿出一个黑色的包裹递给佟卫华，“好好收着。”

“这是？”佟卫华疑惑地打开包裹，发现是各种各样的罐头，有酸黄瓜、青刀豆、腌青豆、清蒸猪肉、午餐肉、红烧牛肉、清蒸牛肉、茄汁鲤鱼、茄汁鳗鱼、茄汁鲢鱼……

上面写着俄文和中文，最底下标注着“食品出口公司监制”。

佟卫华从来没见过这些罐头。

他很确定自己没在供销社见过它们，这些罐头应该是专门出口卖到苏联去的。

“妈，这些罐头……”

不等佟卫华惊愕地继续说，葛静急忙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使了下眼色，“文丽爸爸想办法找人弄来的，你们收着就是了，应急的时候吃。”

这么说着，她又把另一个小包裹塞给文丽，“里头是压缩饼干，我没吃过，不过听你爸说这些饼干特抗饿，吃一块一整天都不会饿，芙宝要是饿了，你用它泡水给她喝。”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小声，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闫文丽眼底溢满了感动，“妈……”

“行啦！多余的话不用说了，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坐火车到了市里给你爸发个电报，到了县里给我写信，让我们安心，听懂了吗？”

说到最后，葛静眼眶泛红，她是真担心他们，尤其是小外孙女。

也不晓得文丽为啥非要把芙宝带去，孩子还这么小，跟着去农村要是水土不服咋办啊？

闫文丽将芙宝递给丈夫，倾身抱了抱她妈妈，“放心，我们肯定安全回来！”

“各位旅客，本趟列车即将发车，请送行的亲属尽快下车。”

听见火车的通告，闫文丽忙又和几个孩子交代了一些话，让国栋照顾好弟弟。

“妈妈，”到底还是半大的孩子，眼看着爸妈和妹妹马上要坐火车走了，佟国栋声音哽咽，“我保证照顾好弟弟，爸爸，妈妈，你们要早点回来啊。”

他妈妈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看望完你们爷爷奶奶就会买车票回来了。”

车上的广播响了第三遍，乘务员开始赶人了，“火车马上要发车啦，非乘客请下车。”

“哥哥……债，再……见，”被爸爸抱着的小芙宝声音又奶又糯，软乎乎道，“再见……姥姥……”

第一次听芙宝快速说出两个不同字组成的词，葛静几乎要哭出来了。

“芙宝，再见……”她不停挥着手，“等芙宝回来，姥姥买好吃的糖果给芙宝吃。”

下车后，芙宝几个哥哥跑到爸妈座位的窗户旁，朝他们大声说，“芙宝再见，爸，妈，再见，我们天天都想着你们，你们一定要快点回来呀！”

鸣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启动。

男孩们追着火车跑了好一会儿，哭得稀里哗啦。

他们姥姥拉着他们，“一个月后他们就会回来了，别难过啦。”

森杉市作为初始站，人不算多，过了大约三个站后，人变得逐渐多了起来。

硬卧票最贵，硬座票便宜一些，站票是最便宜的，为了省下几块钱，当天能到目的地的人基本上都买了站票，以至于整条过道上挤满了人，一时间，喧嚣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哎哟，疼死老子了！后头的不长眼的龟孙子，你踩到老子啦，赶紧挪开你的猪脚。”

“你干嘛骂人啊？又不是我想踩你，是后面的人推我撒，我有啥办法啦。”

“让让啊，我特么要上厕所啊，你们堵在过道，我要尿裤子上了啊，玛德，让让啊！”

“眼瞎啊，没看见整条道上全是人啊，你尿裤子上吧。”

“推啥子推啊？挤死人咯，不晓得前头都是人啊，你个臭傻帽！”

人太多了，列车员根本没法组织秩序，只能由着一众人挤来挤去，骂骂咧咧。

相比那些人挤人的车厢，硬卧人最少，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了。

走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车厢一眼望去是棕色隔门，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包厢像一个小房间，有四个床位，还有一张小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四个玻璃水杯，桌子底下放有一个热水壶，乘客可以免费喝热水，还能让乘务员帮忙添加热水。

闫文丽笑道：“幸好换了硬卧，要不然你连厕所都去不了。”

佟卫华听着隔壁车厢的吵闹声，点了点头，“是啊，除了价格太贵这一个缺点，硬卧哪都好。”

“我觉得不贵啊，你瞧瞧，对面没有人，这个包厢虽然有四个床位，但是乘客只有咱们一家人，等于花两张票的钱包了一个四人间，太划算了！”

夫妻俩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