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山（1/2）

这厢白氏和李氏商量着差人寻那个郎中，那边许汀蘅带着许汀竺、许汀芷两姐妹在佛堂周围四处逛着。

这时节的栀子花已经开了一些了，莹白色的重重花瓣包围着淡黄色的花蕊，风一吹，便送来一阵一阵的清香。

许汀芷伸出小手摸着栀子花，时不时地去还伸出脖子去嗅，许汀竺见汀芷极喜欢这栀子花，便轻轻地摘下一朵别在汀芷的衣襟上。汀芷埋下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拍着手说道：“真是好香呀，二姐姐把香味别在了我身上。”汀竺听了这话，笑着摸了摸汀芷的小脑袋，两人正玩得不亦乐乎时，汀蘅便说道：“我现下有点不舒服，我去更衣一下。阿竺，你带着阿芷在这里玩会子，或是去佛堂里寻母亲和婶婶，你们莫要乱走。”

汀竺点头称是，汀蘅便放心离去了。汀芷身上别着花，又是夏日里，蜜蜂便老围着汀芷转，小姑娘被吓得哇哇大叫，汀竺看见她这般害怕的模样，便决定先去佛堂里去寻母亲和婶婶，再在佛堂里等着长姐，待会长姐更衣回来，见后面园子中没人，定然就知道汀竺姐妹是往佛堂走了。

汀竺牵着汀芷的手慢慢朝佛堂走去，快到佛堂时，就看见白氏和李氏正拉着一对妇人说着什么，待那一对妇人离开后，白氏和李氏也低头密语了一会。

汀竺见那对妇人的打扮，料子是簇新的，但用的也是寻常的布匹，头上的珠花也是街边随处在卖的。又见李氏面露喜色，便知道这事怕了已经成了一半了。

原来这对妇人便是昨日汀竺托赵郎中找的，自打汀竺知晓了李氏约着白氏要来慈恩寺中上香时，便暗暗有了这样的主意。自己是闺阁中尚未出嫁的女儿，本该对求子之事一窍不通，况且自己也不能透露出是自己如何知晓赵郎中医术高明的。而慈恩寺中香客众多，求子又极为灵验。在慈恩寺中向白氏和李氏不经意间透露出赵郎中的消息是汀竺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所以她让赵郎中找来两个靠得住的妇人，专门来了慈恩寺，在白氏和李氏面前露出赵郎中的消息。这两位妇人说的倒也不是假话，其中年轻点的妇人确实是常年不孕，是吃了赵郎中的药才有了好消息。她们本就对赵郎中感恩戴德，况且汀竺让赵郎中给了她们二两银子的报酬，她们自然也是愿意演这么一出戏的。

汀竺见白氏和李氏说完了悄悄话，正准备上前与两人汇合时，便看见有个眼熟的妇人叫住了白氏二人。汀竺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来这是认识的黄夫人，这黄夫人极是古板严苛，见着别人家的姑娘们总是会对她们吹毛求疵，不停地挑着姑娘的行为做派。据说她家的女儿，无论嫡庶，一概都是不读书的，只略识几个字，日日诵读《女德》、《女戒》一类的书。黄夫人虽然这般严苛，但因着她教出的姑娘们是逼着《女德》一类书刻画出来似的，这黄夫人倒也是极受吹捧，还被几家贵人奉为座上宾。许家对待尚未出阁的姑娘一向宽容，但因着这黄夫人最爱对旁人家的女儿们挑三拣四，白氏也会要求着自家的女儿遇见黄夫人时也要做做样子，以免堕了家中的名声。

汀竺最不耐烦和黄夫人打交道，与她相见时，坐也要坐得极好，走也要走得极端庄，一举一动都要合乎礼仪，倒像是个塑的泥人儿，不像是活生生的人了。

汀竺见白氏和李氏同那黄夫人一时半会怕是说不完，便改了主意，拿下了别在汀芷身上的栀子花，又一路上和汀芷逗着笑。

汀竺两姐妹到了佛堂后的院子里没看见自家的长姐，今日日头有些大，许汀竺怕汀芷会被晒得不舒服，又找了临近的一处亭子坐了下来。

汀竺带着汀芷，左等右等都不见汀蘅回来，汀竺怕汀芷要闹着回去，便捡了自己在诸多游记中看见的新奇事儿说给汀芷听。小丫头托着腮安静地听着许汀竺讲这些新奇玩意儿，直听得入了迷。

许汀竺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才看见自家长姐姗姗来迟。汀竺见长姐的发髻似乎有些许的乱，待到长姐走近了，闻见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便开口道问道：“长姐去了何处，为何这么久才回来，长姐身上怎么还有股子血味。”

汀蘅听了这话面不改色地悄悄向汀竺说道：“哦，没什么，就是今日总觉得身上有些不爽利，方才去更衣时才发觉是葵水来了，又浅浅收拾了会，方才耽搁了些时候。”

汀竺听见长姐这般说，便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催促着要一同走去佛堂。等三人去了佛堂，便看见白氏二人将将送走了黄夫人，许汀竺心中松了一口气，便拉着姐妹三人去与白氏、李氏二人汇合。

白氏一行人在慈恩寺中耽搁了不少时间，便索性留在此处用了晚膳再走。慈恩寺不仅许愿灵验，其实寺中的素斋也是一绝，极负盛名。

今日寺中给白氏一行人提供的是一道素火腿，一道翡翠蟹粉，一道拔丝蜜枣并几碗素面。这素火腿和翡翠蟹粉都是用了上好的食材烹制而成的，其味道仿着真正的荤菜，足以以假乱真。那素面也是极为清淡，选了极鲜嫩的各色香菇吊了高汤，用高汤慢慢地煨熟面条，又在其中放了嫩嫩的冬笋尖儿，吃起来清淡又不失滋味。

众人都吃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