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学（1/2）

开学第一天，校道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几分。

沈昭月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袖校服，九月份的天气还带着夏天的余热，感冒没好利索的缘故，穿短袖她觉得有点凉，于是边走边把校服袖子撸到手肘。

高二要文理科分班，开学前一星期，他们进行了一次分班测验，学校会根据考试成绩分班，分数越高的，班级越靠前。

公布栏前人满为患，沈昭月挤不进去，也不想凑这热闹，打算等人少了再看，这时，有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怎么站这儿？你知道你几班吗？”

沈昭月看了下来人，是她高一的同班同学陈籁，夏季校服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愣是穿出了嘻哈风，他微耸着肩膀、双手插进校服口袋的不正经样子，看起来挺像混社会的不良少年。

陈籁捏着她的校服，“怎么我们隔了一个季节啊。”

“有点感冒。”沈昭月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后说：“我不知道我几班，你呢？”

“我也不知道，去看看。”陈籁说完，扯着沈昭月的胳膊边挤进人群边大声说：“让让啊，麻烦看完的同学别杵在这儿，腾个地给没看的同学！”

他的声音很有威慑力，同学们一见是他，很快就让出一条道给他们，大概是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除了新生，在校师生没几个不认识他的——他爸是校长，光是这一点，没人不卖他几分面子，其次此人多次因打架等行为违反校规站在升旗台上念检讨，是个不好得罪的人，没人敢招惹他。

沈昭月和陈籁很有自知之明，估摸着以他们理科分班测试的分数排名，大致会被分到四班五班，诡异的是他们看完四班五班六班甚至看到十班的名单都没有他们的名字。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偏头往三班名单看去，没有他们的名字。

两人皱起了眉头，心脏忽然一通狂跳，纷纷扭头往二班看去，还是没有他们的名字。

这下两人的心脏像是忽然骤停似的，陈籁问：“见鬼了？”

“我们可能被遗忘了。”沈昭月屏气凝神地往一班看去，从排名第一的迟暮一个个往后看，当看到第60名时，不禁瞪大了眼睛，公布栏上赫然写着：第60名——沈昭月，理科一班。

沈昭月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我去，真见鬼了。

陈籁也看到了她的排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卧槽，你可以啊，居然年级第60名。”

沈昭月像是在做梦一样踩在云里，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有些认不清现状了。

“我的呢？”陈籁边说边往下看，看到第72名时，愣怔了一下，“卧槽，我居然也被分到一班了。”

这个分班对陈籁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就他这种无心向学的人呆在这种学霸班无异于坐牢。

“我想死。”沈昭月看着公布栏生无可恋地说，她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考进一班。

陈籁说：“我陪你。”

沈昭月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意外的分班，准备离开时，被旁人挤得后退了两步，脑袋碰到了身后人的下巴，她没觉得疼，但疼的人应该是那个人的下巴，她边道歉边抬头，看到是迟暮时，愣怔了一下，然后热情地笑着说：“嗨，迟暮。”

迟暮，和陈籁一样，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榜上有名，只不过他是好学生光荣榜那栏的——参加各种竞赛拿奖拿到手软，不知道上了多少回当地教育台的新闻报道。

说来，她和迟暮的缘分并不浅，他们从小就认识，那时候他们才上小学一年级，印象中他长得瘦小，衣服宽大且旧，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北风吹起，外套鼓起，像是随时会飞起来。

他没什么朋友，课间也不去玩，经常怯生生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要是有女孩和他说话，他会很无措，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虾。

沈昭月不会嘲笑他长得像个女孩，也不会笑他偷穿大人的衣服，但凡她有好吃好玩的，会和他分享，勉勉强强算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吧，但她的热情到迟暮这里总能被他的腼腆浇灭，渐渐的，她也不怎么搭理他。

四年级时他转学了，从那时候起，她也只能偶尔在电视里看到他，没想到的是升入高一，他们都来了陆高，他在一班，她在九班。

每次发奖状，她总能在升旗台上看到他的身影，年级主任似乎格外偏爱他，把他的名字叫得格外的响亮和动听，偌大而又安静的校园里，他的名字像黑白琴键发出的“余音”，一遍遍地绕梁回响着。

六年不见，他的变化大得可怕，身高挺拔如松，面容清隽，眼眸深邃，校服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平添冷意，无人再敢嘲笑他像女孩了。

迟暮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是谁，但还是小声地应了一声。

“走啦。”陈籁拉着沈昭月的手臂挤出人群，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看我们挺有缘的，这次我们坐同桌吧。”

“嗯。”现在在一班除了迟暮和陈籁外，其余的她一个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