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困兽之斗（2/3）

在第二天中午，也就是这场战斗开始整整一天——在九原军付出近三万人的生命后，终于攻上了城头。

最惨烈的白刃战。

开始……

随着声怪叫，一名身着红甲的九原军战士从云梯跳到城头之上，接住口中掉落的弯刀，回身横扫，立刻将身边弯弓搭箭但是两名弓箭手劈成两截。

虽然很快他便被城头的守军乱刃分尸，但此时九原军已经开始从各个云梯上跳到城头，挥刀乱砍乱杀。

城头上霎时陷入混战。

一时间，兵刃相撞声，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李思远也抽出战刀，拼命砍杀着攻上城头的九原军。

见此情形，李秋山暗自着急，却不敢轻易出手。

他很清楚，各国皆有默契，地阶以上强者不得轻易参与两军战斗。

此时作为一名地阶强者，只要对方不出动同等级将官，他自己一人就足以稳住城头军士们的心智。

然而，一旦自己动手，对方必然也会出动地阶，那就决计不可能个只来一人，而自己一对多……

必死。

军心也会随之彻底崩溃。

所以出于多方面因素考虑，李秋山不得不强忍心中悲痛，强行遵守地阶不参战协约。

否则不仅自己会死，地阶的巨大战斗波动，会让军士们死伤比白刃战甚至更加严重。

果然，李秋山不动，对方的地阶也没有露面。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

九原军数次攻上城头，又数次被泗水守军打下城去，这样的拉锯战一直在持续，双方死伤越来越多，城头的鲜血快要没过脚踝。

眼看泗水守军越来越少，甚至连伙头军都穿着布衣，扔下锅铲瓢勺，高举着从尸体上捡来的战刀，义无反顾的冲向浑身着甲的九原军战士。

挥刀。

被格挡。

“啊！”一个伙头军腹部中刀，可他却置若罔顾，毫不在意鲜血顺着刀身从腹腔里喷涌出来。

他狂吼着，继续向前，让战刀完全没入自己腹中，只为了能接近九原军，然后……

抱着对方用尽最后的力气。

一跃跳下城头……

泪水模糊了李秋山的双眼。

此刻的他，多想扑将过去，杀掉敌人，救下弟兄。

但他不能，他必须忍住。

这期间，他多次想不顾一切的挥刀。

可就在他运起内息之时，猛然关下军阵中传来一股更强大、更凌厉的力量远远的锁定自己！

“这！”

李秋山心头惨然，他明白，能锁定自己的，应该是北岐一尊天阶。

而这样肆无忌惮的锁定威压，至少是天阶高级，甚至是巅峰！

这锁定的压力，便是在警告自己：一旦出手，必然会招来天阶强者的轰杀。

他必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守城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就像是猫捉到老鼠，不会急着吃，而是要先玩一会。

这种屈辱在李秋山胸中来回激荡，猛然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他恨！

恨自己没有专心练武。

他恨！

恨敌军不讲武德。

他恨！

恨武文通白白葬送了五千兄弟。

倘若武文通还在，以他地阶巅峰的实力，或许还能稍稍牵制一下这尊天阶，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全由自己承担这泼天的压力……

在李秋山看来，此时的泗水关已经危如累卵，说不准下一次敌军的冲锋，就会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弟兄们斩杀殆尽。

随后，四平山南的千里沃野，便会成为北岐大军的游乐园。

李秋山思绪飘渺，他似乎看到了残破的泗水关，燃着大火的村落，在北岐铁蹄下哭嚎的百姓，还有自己那尚未及岁的孩子……

他失声痛哭，可是他还是不能出手！

他要等，等着张伯礼的援军！

他知道，自己不出手，也许泗水关还能多撑一天。

而一旦自己出手，九原军内的天阶也会瞬间出手，斩杀掉所有人，这座关也就被破了。

刚才所想也就会尽皆变为现实。

“张将军派来的援军真的能抵挡得住那尊天阶么？”

李秋山不敢想，他怕自己失去这最后一丝期盼。

如奇迹一般，在泗水关守军的拼死敌抗下，竟然撑过了第五天深夜！

到了第六天清晨，九原军竟然收兵了!

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九原军，李秋山颓然坐倒，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喝了一大口，把剩下的全部倒在脸上。

“秋山哥，他们退了。”

抬起眼，李秋山看到的是一个只有一条手臂，上身赤裸，前胸缠满的布条中不断有血迹渗出的男人——李思远。

他的右臂在一次拉锯战中被砍掉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