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胜之不武（1/2）

晚间，我和锦瑟学着如何打好看的穗子。房门被“哗啦”一声推开，而后顾明暄铁青着一张脸进来了，上前抓着我的手腕便往外拖走。

我被抓的手腕生疼，使劲儿甩开：“大哥，你干什么呀？”

“去道歉。”顾明暄面色凝重，语气十分不善。

我使了个眼色，让锦瑟出去。

我问道：“道什么歉？你说清楚。”

“双箭同时射出，依次到达终点。人家没戳穿你，是给你面子。顾明昭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顾明暄反怒为笑。

我有些心虚，却还是嘴硬反驳：“可那块红玉我也没要啊！”

“那是你胜之不武，自知理亏！”顾明暄不由分说又来拽我，“走，去给我道歉去。”

我继续嘴硬：“我不去！我没错！”

“你还说自己没错！你今日有两错，一不该为一时冲动、一己之私，与人斗气逞能比试；二既然比试就要赢得堂堂正正，不该诡辩，暗耍小聪明。”顾明暄伸出手，一一数落，“不，还有第三错，顶撞兄长，知错不改！”

我鼻子微酸，有些难受：“可是那块红玉我又没要，凭什么要我道歉！”

“平日里真是纵容你惯了，知错还不改！”顾明暄死死抓着我的手腕，便往门外走。

疼，真疼，我挣了半天也没挣脱开他的手。我同顾明暄多有争吵，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我从未见过他同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对我说这么重的话，一时难过涌上心头，手腕又被抓的生疼，我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我哽咽道：“放开，你弄疼我了……”

顾明暄回头看我满眼泪痕，顿时慌了，不由得放开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顾明暄怒气好像消了一大半儿，蹲下身，有些无奈道：“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哭。

顾明暄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柔和：“杜相本就同父亲在朝堂上斗得水火不容，你还逞能和他女儿斗气。”

我抹了把脸，赌气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子，成日里耀武扬威的……”

“你和她置什么气？才学、相貌、品性她哪一样比得过你？还是说你真的想要那块红玉？又或者你是因书白才与她斗气？”

“你胡说什么！”我推了顾明暄一把。

顾明暄笑了笑：“不哭了？”

我抹了抹眼睛，不满道：“谁让你吼我，还吼得那么厉害！你看看我手腕都被你抓红了！”

“真是娇气。”顾明暄虽是嫌弃，却还是细心地看了看我被抓红的手腕，确定没什么大碍，才又柔声说：“好好好，我错了，我太过冲动，刚刚不该吼你。”

我将手抽回来，扭头赌气，不打算理他。

顾明暄又心平气和道：“你可知程墨什么身份？”

我摇了摇头：“不就是江南来求学的学子？”

“也就能骗到你这种傻子，”顾明暄敲了一下我的头，“他行为举止哪一点都不像普通人家，光是他平日里身上穿的衣服，看似寻常，细细看来，那料子都价格不菲。”

我开口打断：“你怎么连人家穿什么都观察这么仔细？”

“这是重点吗？”顾明暄嫌弃的瞥了我一眼，“我的意思是，程书白绝非等闲之辈，他平日刻意隐瞒，身份定是大有来头。你今日驳了他的面子，他虽没什么表现，但是若有心之人，当作把柄，日后报复你怎么办？你这么意气用事，还嫌吃的亏不够多吗？”

我垂下头，低声道：“我知晓了。”

而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顾明暄道：“我这就去给他承认错误去。”

顾明暄抬手拦住了我：“去，把脸洗洗去，丑死了。”

我瞧见顾明暄嫌弃的目光，朝他翻了个白眼，忿忿地回屋洗脸。而后又一副乖巧地样子跟着他出门，去了程墨的住处。

程墨一身玉色直襟长袍，衣料垂感极好，腰间束了一条白色的祥云纹腰带，上边挂了一块成色极好墨玉。并无束冠插簪，只一根雪白的发带松松系着，脸颊两侧垂落几根松散下来的发丝，烛火下，衬得他的面色愈发柔和。听闻我同顾明暄的来意，也只是微微笑笑：“今日比试，不过玩闹罢了。从寒何必如此认真？”

“小妹唐突，有错自是应当道歉。”顾明暄道。

见程墨瞧我，我立马朝他歉意地笑了笑：“其实今日比试，双箭同时射出，依次射中靶心，我也做不到，原是我自作聪明，胜之不武，还望谅解。”

程墨微微一怔，不疾不徐地说：“阿昭虽为女子，却胆识过人，论胆量勇气，我自愧不如，确实输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便看了一眼顾明暄。结果发现顾明暄看着我，我们俩人大眼瞪小眼。

程墨轻笑：“若你们是在过意不去，不如这样月末考试若我有幸拿到去洛邑的名额，届时劳烦从寒备车马送我一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