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秋宴饮（1/2）

头顶的天空不断绽开烟花，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好似敛尽尘世繁华，此刻竟比烟花还要耀眼。

嘈杂声中，我小声说道：“你要去就去吧。”

“什么？”宋离辰定定地看着我满是笑意。

我才反应过来，刚刚他没有在看烟花，而是在看我。

“你说，如果明年女子会试我考中第一的话，能不能请旨去北疆。”我不假思索问他。

大周重视人才，从开国起，便倡导男女皆可为国效力，皆可科考为官。女子会试同春闱一个时间，唯一不同的是，女子会试考究之后，会根据成绩排名，还有个人意愿安排职位，或入朝，或进内廷。

宋离辰眼睛亮了一下：“昭昭，我在北疆等你。”

烟火此刻好像在我心里炸开。

平日里，熟悉的人都唤我“阿昭”，宋离辰这么亲昵的叫法倒是头一次，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宋离辰略有些紧张地解释：“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昭昭若日月之明’，正好对应你的名字……”

我当时不甚理解他的意思，只当他是胡乱杜撰的。偶有一日，我翻书才发现“昭昭若日月之明”的下半句，刚好是“离离若星辰之行”。就像“顾明昭”和“宋离辰”一样紧紧的贴在一起，像注定的命运，密不可分。

八月十五中秋那日，帝后在宫中设佳宴，意为君臣同乐。我实在不愿意去，可是父亲因顾明暄偷跑从军去了北疆迁怒于我，给我两个选择，要么被绑着进宫，要么体面的赴宴。二选一，我选择了体面的赴宴。

彼时我坐在座位上，正对着衣服纹路发呆。却听上方正坐有一道声音：“顾明昭何在？”

为首坐着的是如今中宫，凤冠凤袍，甚是威严。

我一个激灵，赶忙站起身，行礼：“臣女顾明昭，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一脸温柔：“你上前来。”

皇后身边的内侍来我跟前领路，我只得跟着他在众目睽睽下，起身离席，而后规规矩矩地在皇后跟前跪下。

我一直低着头，任由上方的目光打量。

只听皇后悠悠道：“为何不抬头啊？”

我平静的回答：“臣女不敢擅自窥探天颜。”

皇后笑了笑：“倒是个知礼的孩子，抬起头来。”

我微微抬头，匆匆扫了一眼高位端坐的皇后，然后转移了视线。

皇后点了点头，又带着热情的笑意问道：“牡丹宴上，可是你拿了魁首？”

我俯身行礼，恭谨道：“臣女不才，只擅长文试策论而已，其他各项只是涉猎，并不精通。”

皇后似是有些疑惑，我只听她用极小的声音和身边的女官说了一句“不对呀…”

我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臣女的妹妹—顾明月，牡丹宴琴棋书画皆是头筹。”

皇后点了点头，又朗声道：“顾明月何在？”

我听到顾明月应声，而后随着内侍领路，乖巧的在我身旁跪下，规规矩矩地给皇后娘娘行了礼。

皇后又问道：“‘济济英才，不论男女，皆可立世。或兼济天下、或独善其身，但不可失其本心。当立心为天地，内省于自己，为生民立命，为贤圣继绝学，更为万世开太平。’这段话，是你们二人谁所作？”

“臣女不才，只是家中父亲常常教导‘应以天下为己任，鞠躬尽瘁’，所以才在策论上写了这些，卖弄一二。”我一字一句地回答。

不知皇后喜怒，我与顾明月仍垂眸跪着。上方皇后在我二人之间审视一番，而后朗声道：“顾尚书的两个女儿果真出色，看赏。”

我同顾明月一起跪拜，谢恩。

后来皇后又唤了几个世家贵女，我在座位端端正正的坐着发呆，倒也记不清喊的都是哪些人。

忽而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小黄门来到我身边，偷偷告诉我，有贵人在外头等我。宫里事多，我瞧他眼生，便推拒了。可没过多久，那小黄门又来请，言语间颇为强硬。我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他出去。

行至殿外，走过了御花园，在一个偏僻人少的长廊内，我见到了阔别许久的程墨，不，应当是三皇子江成墨。不同于在书院一身简单白衣低调打扮，他今日穿着紫色云纹锦绣衣袍，衣服纹满了银色翎羽纹路，十分精致，周身带着矜贵，与生俱来的威仪。

宫灯暖暖的光洒在他脸上，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本是淡漠，却突然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带着笑意望向我：“阿昭，别来无恙。”

我在他面前几尺外停住，规规矩矩行礼：“臣女顾明昭参见三皇子殿下，殿下安好。”

江成墨见我如此，从容一笑，伸手扶我起身，我不着痕迹地避过，谨慎道：“殿下，礼不可废。”

江成墨收回手，轻轻挑眉一笑：“不过几个月便如此生分了？我让内侍去请你，你还不愿出来。”

我垂眸，抿唇笑了笑：“臣女粗鄙，宫内森严，怕出了错处。”

“听闻从寒去了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