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婚（1/2）

听到他这么说，我慢慢的躺到床上，心中却仍没有放下警惕。

寂静的夜里，我听到江成墨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试探性地轻轻开口道：“阿昭……你……睡了吗？”

“没有。”我望着床顶的帷幔，平静地回答。

“那孤陪你聊会儿？”

我淡淡道：“殿下聊什么，妾听着。”

他声音极其沉定，略微有些沙哑：“孤总觉得你变了。”

我变了吗？或许是吧，什么时候变得呢？大概是父亲和母亲去世的那日，是我决定放弃去北疆投靠江成墨的时候，是我机关算尽扳倒杜昊的时候，又或许是嫁入东宫，每天都戴着假面与人虚以委蛇的日子，将原本的我一点一点地消磨掉了。

我道：“殿下说的是，人都是会变的。”

“阿昭，你有没有爱过孤？”

我没有想到江成墨会问我这个问题，还未想好如何回复，却又听见他自言自语道：“孤随便问的，你先别回答……算了，你还是说吧，孤想听。”

我想遵从内心想法，答案显而易见，不爱，从未爱过。可是我不能，我如今已经嫁给他，况且如今顾氏一族都依附于他，我不能拿整个顾家冒险。

我斟酌地开口：“妾既嫁给殿下，殿下便是妾的天，能嫁给殿下是妾三生有幸。”

“孤不想听这个。”江成墨伸手擒住我，强迫我转过身，看着他。

黑乎乎的一片，但我确定和江成墨距离很近，我清楚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洒在我脸上。

我反问他：“殿下想听什么，妾都说给殿下听。”

“实话。”江成墨吐出两个字。

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良久听到江成墨自嘲地笑了笑：“你不必说了，孤大概知道了。”

“孤记得你从前在书院很爱笑的，可自从嫁给孤，孤从来没见过你有几次发自内心的笑。”

“阿昭，孤知道你不喜欢宫中的繁文缛节，知道你不喜欢束缚。可你回头看看 ，孤总在你身后的，孤也是你的家人，孤希望你快乐的。”

我闷闷地回答他：“妾晓得，殿下放心。”

自那夜长谈后，江成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和从前一样，上朝下朝，只不过下朝后不回东宫，而是来顾府找我。我每日按部就班，帮着顾明月处理府里的杂事。日子就那样慢慢过去，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十五那天。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着数不尽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涌动的人群比肩继下一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着 。

顾明暄今日褪去了常穿的青衫，穿上大红喜袍，腰间系着金色蛛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神采奕奕。

我偏着头看顾明暄，唔，其实他长的倒也没那么黑，今日这红裳穿着还挺好看的。

顾明暄注意到我的眼神，起手敲了我额头一下，而后得意洋洋道：“怎么，看呆了？”

“谁乐意看你？看把你显摆的。”我撇了撇嘴打趣道。

顾明月上前又给顾明暄整理了一番，而后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行啦，新郎官别照镜子了，待会儿接不到新娘子喽。”

顾明暄闻言就往外走，声音有些慌乱：“什么时辰了？”

我拦住他，笑道：“瞧把你急得，月儿诓你的。”

“你看看你，都把月儿教坏了。”顾明暄道。

顾明月将新郎官的帽子递给顾明暄，看了我一眼笑眯眯打趣道：“瞧瞧，连帽子都忘戴了。”

“好了，戴了帽子就去宋府吧，在这里坐着，魂儿早就飞到宋府了，快去接新娘子吧。”我暗笑，和顾明月一起推着他出去了。

夜色朦胧，星光熠熠，府邸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门前的石板如玉，踩之泛起涟漪，能见石中游鱼，石兽仰首欲驰，巧夺天工，惟妙惟俏，红灯笼开路，阶梯如同轻瓦，一步一亮光。走入府内，十里红妆，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亭台相接，四合院落，布局规整，花木清幽，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的喜庆之色。房梁挂朱缎，窗户绣双喜，只见院中桃树一棵，古老斑驳，满树桃花映春风，笑看人家百日红。

只听司仪喊了一声“落轿，随行的人掀开轿子前的帘子，扶着宋梨欢走了出来。

宋梨欢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品红色双孔雀绣云璎珞霞帔，裙尾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金丝缝边，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摇曳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她戴着红绸，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猜到，她此刻是幸福的，能如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不幸福呢。

宋梨欢身边还站了一个人，是宋离辰，他今日也穿着红色的衣服。大周女子出嫁，都由哥哥亲自送嫁。我看着他牵着宋梨欢，一步一步走来，将宋梨欢亲手交到了顾明暄手中，顾明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