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空穴（1/3）

这洞穴不知道有多深，越往里走越是向下，好像要钻进地府里去似的。温度也跟着变得越来越低，相当有黄泉路上那股凄冷的味儿。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光景，自放光芒的珠子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整个洞穴都陷入进一片黑暗当中。

木青青虽然'艺不高人胆大'，却也怕被师父给发现了关小黑屋，从来没往里走这么深过。顶多是坐在些那漂亮的珠子下面欣赏个够本，然后趁着天没亮溜回庄子假装睡了一宿觉。

现在师父走了没人管，师兄说要进去看看，最兴奋地莫过于这姑娘了。况且有人陪着，那是相当的高兴。

她高兴，其他两个人却是紧张得很，步子迈得极其小心。

走着走着，白彻突然发现代誉的脚步顿了一下，身形有些凝滞，敢忙问道:“师兄，怎么了”。

代脸色有点儿发白，额头上冒几滴豆粒大的汗珠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镇定地摇摇头说道:“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应该是这地方太潮湿了”。

此处的确又暗又潮，好像有一股水气黏黏腻腻地糊在人的身上，感觉的确不怎么舒爽。

白彻刚要说话表示自己也难受，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一个久经杀场的人，什么风霜苦没吃过，怎么这点儿难受劲儿就受不了了？

“师兄，你...要不先歇一会儿，我和青青先去前面探探路”。

他早怀疑代誉身上有内伤，上次问他，这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怎么回事。是怕有人知道他的弱处吗？还是那伤来得不怎么光彩，会触动某根敏感的神经？

白彻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却又不敢问了，因为他知道问也白问。

代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义正言辞地说道:“别废话了，你师兄还没那么娇弱，赶紧走”。

“誉师兄，你真没事吗？要不咱们回去吧”，木青青都发现他不对劲儿了。

回去？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抓到条线索，岂能说走就走。

代誉从怀里掏出个酒壶来，灌下去一大口，使劲擦了一下嘴后才说道:“刚才有事儿，馋酒了。这会儿解决了，走吧”。

白彻:“......”。

木青青:“......”。

喝了一口酒，身上涌上来一股热乎气，代誉身上的痛感减了不少。

他这在漠北风雪里落下的病根儿，一遇潮湿的环境，那骨头缝里就会酸疼得难以忍受，整个人像是要散开了一样。

当年军中的代夫给他看过后，断言此病无法医治，还建议他以后不打仗了，就搬去个干燥的地方生活——例如常年无雨的沙漠。

代誉自小游历，酷爱江南水乡，听了他那番话，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日子变得生不如死，第二反应是想把这大夫的嘴给缝起来。

后来他也想开了，人生在世，没点儿毛病都不好意思来，有就有吧。

那时候吃了许多的药，效果不能说不好，简直就是没有。不过他发现，如果疼得厉害了，喝几口烈酒便能缓解不少。

故而那天夜宿随州，绵绵细雨好睡眠的夜里，他偏偏要靠着窗户喝酒，仿佛要与那铺天盖地的潮湿之气较量一番。

这会儿在这山洞里，身上虽然难受，但看这俩孩子如此紧张自己，心里边不能说是没有感动的，可这嘴上还是要硬气些，毕竟长兄的姿态在那儿摆着呢。

虽然听出来他是胡诌的，看他的脸色好了一些，白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木青青也不闹腾了，乖顺地跟在他身后，安静得跟个淑女似的。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本来能跑三匹马的宽敞地界儿，逐渐变得只能容得下两个人挤到一块儿，肩靠着肩通过。

代誉作为这里岁数最大、阅历最多、武功最高的，自然是打头阵走在最前面。木青青居中，白彻殿后。

转过一道弯儿，眼前的景象又是突然一变。在这看着像是天然生成的野洞荒穴里，竟然出现了一扇十分精致的雕花石门。

难道就是这里了？

木青青个子矮，不，是他师兄个子太高挡了视线，没看见那门，也没注意代誉突然停下来的脚步，整个人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

“嘶～”，代誉本来就是忍着疼，被她这一撞瞬间破功。

“誉师兄，对不起”，木青青诚恳地道歉，乖巧得可爱。

代誉摆摆手，勉强笑着赞了一句:“木姑娘这铁头功练得不错，诺，能不能再用你那聪慧的小脑袋，想办法打开那个门”。

木青青这才看见那扇雕花的石门，还被那门上纷繁复杂又优美的线条给惊艳了一下。

少女对美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譬如那发光的珠子，譬如这精致的石雕。当然，如果她长大了，可能还会去欣赏帅气男子的美貌，只可惜现在还是太小，什么都不懂。

她明白代誉为什么要让她想办法了，因为那门一看，里面就是装着机簧的，需要以特定的方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