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细语（1/2）

简单地各自叙述了这月余时间所经之事后，代誉便把那颗鲛珠拿出来，展开递给常平王看。

“云哲，那工巧图上可有这个东西的记载么”。

常平王把那珠子左右翻看了半天，又用手指轻轻地捏了捏。

“东西的形状触感是差不多，但颜色似乎不对。那图上所画之物，各具色彩。标注这鲛珠所用的颜色，是类似于鲜血一样的红，十分艳丽”。

对，泣血鲛珠，被'小青青'挂到洞顶上的那些鲛珠的主鱼，好像真没有哭过，更没哭出来过血。

而血之一物颜色为红，这东西难道要被染过色才成吗。

师傅已经通过“小青青”取了不下数百颗的鲛珠，虽然大小有些区别，但那颜色却是丝毫不差，全都是类似于日光那般的淡黄。

他又拿起来那珠子端详了半天，心中微有些失落。目光不自觉地瞟到常平王那夹杂着些许白丝的头发上，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低下头也不言语。

玲珑木符这东西，就仿佛是藏在一团迷雾里漂亮女人，将将露出一点风姿，便又被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把人心抓挠得千疮百孔，近不得远不得。

常平王看他眉头皱得千沟万壑地，十分想给他抚平了。手抬了抬，轻叹一声又放下了。

不管如何倾心相交，自己都是王爷，那人都是将军，有些动作做不得，有些话也说不得。

这一会儿，他甚至开始羡慕起来韩瑾那个憨憨。面对这个人时，心里想着什么便说什么，底气十足的一句:我就是想你了，是那么简简单单地便能出了口，什么身份尊卑全都不用顾及。

小炉上的茶水沸腾得久了，耐不住壶身的束缚，争先恐后地往外窜去，落到烧得通红的碳火上，滋滋地响了几声，就很快干掉了。

“阿誉，别皱眉，物以稀有为贵这句话从来都不假，聪明如你还想不明白么”，常平王拎起茶壶，给两人添了水，淡淡地说道。

“那工巧图我还在研究着，据上面记载，鲛珠取下来三日之内的才算新鲜可用。

不着急，先拿到其他几样东西便可。

既然说是'泣血'，那鲛鱼是自己动了情哭出来血，还是被其他什么东西给刺激一下再哭出来，我想，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代誉无奈地笑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一口茶就一口酒，清醒加迷糊两味药在身体里面棋逢对手，互相较量。

“道理我自是明白的，师傅取了那么多的珠子，想必也是在找那么一两颗能生成红色的”。

他鬓角的几缕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来，再加上那破衣烂衫的装扮，显得十分落寞。

“大概是我这人，太没耐性了吧，跟云哲你可比不了”。

常平王听他这么一说，眉毛一挑，眼中含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代誉有点尴尬。

“我听说那一年风雪飘零，呼伦河上的冰冻了有七八尺厚，三天三夜都凿不穿。将军亲率将士伏击敌军，饮冰咽雪地在乱石山上守了整整五天，你若没耐性，那这天下之大，就再没有一个有耐性的人喽”。

代誉眼皮一紧，这久在京城王爷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伏击之战乃军中机密，非参战之人皆不可知实情。莫非，他在军中也插上了眼线？

自古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说法，大魏皇帝以武得天下，对手握兵权的人堤防得很紧。所以朝廷便在军中设了监军一职，以防发生拥兵自重妄图谋反的事。

监军算是个名正言顺的“眼线”，但还是有许多那么不太能见得了光的，是朝中一些争权夺势的大人们在军中的眼睛，替他们的主子或拉拢或打压一些人物，以图从中得些利益。

代玉卿活着的时候就极讨厌这种事，代誉承袭了他爹的特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曾借整顿军纪这种挺常见的理由，暗中清除过不少人。

想到这儿，代誉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嘴角泛起一股冷意。却是依然低着头，不让常平王看见。

过了好一会儿，平复下了心情，才开口缓缓地问道:“云哲兄，益州的手笔，是你做的吧”。

昨天太过混乱，匆匆忙忙地被抓，又匆匆忙忙地救人，都还没有仔细地梳理一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猜出来了？”，常平王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吃惊。

“起初没想明白，怎奈云哲兄这茶太好了，越喝脑子便越清醒，慢慢想想也就理出来点儿因果”。

常平王笑得四平八稳，想着韩瑾跟了这人那么多年，哪怕学会他两成的聪明劲儿，都不至于把自己气得好几次想揍人。

“没错，清音阁是我派人去烧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总要有些事由，才能让这飞仙谷露出来马脚，揪出这背后藏着的势力。

如今益州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用不了多久，那藏得最深的人便该有所行动了”。

此招虽妙，但放任那些人在城中为非作歹，致使百姓人心惶惶背井离乡，这代价着实有点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