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和我如同我和你（1/2）

沈曦跟林素请了假，反正也做不了几天了。

她没从正门走，而是绕道那条荒无人烟的小路，现在不想跟任何一个人碰面，活着令她厌恶。

初春乍寒，晚风渐凉，暗蓝色的幕布上一弯清月独挂枝头，星星只有寥寥几颗，像是一幅还未完整的图画。

了无灯火，路上满是碎石并不好走，暗影婆娑，偶尔一声不知来处的响动，让人心惊肉跳。

沈曦拉了拉外套，同样的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只是好像今天做什么都不顺，走的心不在焉不知道踩了什么凹坑，直接跌坐在地上，掌心一阵刺痛。

“呵呵——”沈曦在黑暗中举着手又看不真切，低头笑起来，满是嘲讽。

曾经她也满怀希望，从不认命，想着有朝一日定能找到一条不同的生路，可最后还是活成了一滩烂泥。

流放区四周高墙千米，电网罩顶，一边是无尽深渊一边是苍茫大海，插翅都难飞。

沈曦有的选择吗？

她没有。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权利，因为沈鸣的存在就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沈曦的要求高吗？

不高的。

她想有个家，不需要多富裕，当她在外面的时候，始终有个人记挂就好了。

她想念一念书，至少有一段青春年少可说。

她想简简单单的活着，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没有拳赛，没有夜场，没有鲜血，没有死亡，没有无休无尽的债。

可她不能选择，世界直接审判了罪，她生来便是坏种，即使从未做过一次恶。

沈曦没有呐喊吗？

她有的。

甚至已经声嘶力竭，再也无法出声。

喊了无数次，不管是谁，能不能救救她？有没有人可以救救她？

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只要可以在深渊里拉一把，她可以将对方终生奉为神明。

然而现实残酷，那些人连自救都做不到又怎么来救她呢？

重生而来的沈曦惶恐过，因为艰难不想活过，为一而再再而三的贫穷痛恨过愤怒过，但是当一切情绪平息以后，她觉得无比幸运。

因为她终于可以突破牢笼，天高地广自由来去。

而能够遇见陆离那必定是注定的命运。

他如同曾经的沈曦，被囚困在一方天地，绝望又不甘于命，孤僻又恐惧一个人。

陆离以为沈曦是她最后的家庭温暖。

其实在沈曦心里，陆离的存在是她抓住的最后稻草。

这个人每一处都跟她不一样却又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沈曦看见他总能想到自己的过去，想到那些肮脏阴暗。

她希望陆离可以干干净净的活着，她见惯的东西一样都不想让他碰。

不是单单为了陆离也是为了自己。

她在泥潭二十几年，求而不得的救赎，不想让这个另世少年也吃这样的苦。

沈曦和陆离， 陆离和沈曦，他们隔着一个星球一个世纪一个性别甚至是一个时空却无限契合。

她想试试看，如果不能自救那能不能当一回救世主，救救别人。

事实证明，她可以。

沈曦舔了舔嘴唇，躁郁不止，心烦不尽，有些瘾。

摸了摸口袋放烟盒的位置空无一物，才想起出门的时候被陆离没收了。

她轻呼出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从包里拿了盒没拆封的出来，撕开透明玻璃纸，横着敲了两下，弹出一长一短，抽出一根放在唇上点燃，微微发苦。

手指夹住烟，目光凝视这一点橘火，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苦真的只有它能压。

当味苦充斥整个胸腔的时候，好像就再难感受到别样的涩。

沈曦单手撑着石板，仰头望着远处山峰的云雾，被风吹过来又吹过去。

就像她从来都是无根的浮萍，风吹到哪里，她就飘到哪里。

却因为陆离，有了扎根的地方。

* *

小镇的另一头，那个被细心呵护的少年也是愁绪满心肠。

俗话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真的不假。

陆离成天满心满眼的只有沈曦，就算是梦里也还是只有沈曦。

沈曦两个字，好似充满了他的全部人生，不止于此，终于命止。

少年的梦来势汹汹，从来都没有什么道理。

从前梦里的沈曦含蓄内敛，只是一个相似的轮廓，而现在已经是完全清晰的面容，甚至于还自带音效，她的声音被少年牢牢刻印在脑海里，循环往复。

现在梦里的两人正处在一个无比暧昧，现实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姿势。

沈曦环抱着陆离。

浅淡的唇贴在少年的耳侧，温热的呼吸灌进去，带起一阵又一阵痒意。

她的声音委婉低沉，好似故意一般轻触耳垂：“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