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赌气（1/2）

“师傅，这是哪儿？”

“小王庄，下站石林泊。姑娘，你到哪儿下？”

“我就在这儿下！”她慌乱起身。

关蕙扫向窗外，路灯星星点点，两旁的树木躲在暗处黑压压一片，只是偶然形成深浅不一的轮廓，视线伸向远方，才见农庄深处的万家灯火。大晚上来到一个陌生的地点，她心里顿生不安，她是鬼迷了心窍吗？将自己置于此种境地？

“师傅，我要下车！”她的声音和呼吸一样急促。

“要在站点才能停车知道不？”

司机很是不耐烦，约莫过了一分钟，车在一家化工厂门口停下，好在暗夜中几盏路灯与她作伴。夜风习习，蝉鸣也没那么聒噪，她毫无目的地朝着回程的方向走着，像一只落了单的小鸟，找不到回家的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冲动和愚蠢买单，荒郊野岭的打车完全不可能了，她想网约车，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怪不得震动了一阵就消停了。不说天无绝人之路吗？老天这就要断了她的生路！

她越想越怕，新闻里有关女性被害人的桩桩件件在她脑中逐一陈列，她甚至脑补了自己横尸荒野的惨烈场面，唉，要是这么死了，实在不体面。如果她要是死了，警方第一个联系的会是谁呢？还有她银行卡里的钱，虽说数量不多，也是辛辛苦苦的卖命钱，还没舍得尽情花呢？以前她时常觉得活着没个顺心的事情，没什么值得牵挂的，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可当生命安全真正受到威胁时，她也是心有不甘的……她越想越焦虑，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上车！”一辆过路出租赫然出现在她面前，明晃晃的车灯几乎闪瞎她的眼，她瞅了眼司机，面容有些可怖，甚至声音森然，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蓦然熄灭了，戒备心使然，她倒退了几步，闪开了安全距离，一旦要强迫她上车，她便撒腿就跑。

“快上车！”后车窗拉开，露出了杨闯怒气冲冲的脸，他还生气，谁给的脸？关蕙前一秒的恐惧立刻被气愤取代了，但她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新账旧账回家算。

两人就一路抱臂并排坐着，谁也不搭理谁，气氛已经到达冰点，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终于见到城区的标志性建筑——星海大厦，不出五分钟，就到了职工宿舍，她第一次感受旅途的遥远，胜过每一次出行。她根本不想理他，弹开车门的瞬间，就小碎步竞走的姿态，某人因为要付款总归是迟了一步。

“你还要跑到什么时候？”他大步流星用胸膛挡住她的去路，汗水的黏腻将人与白T恤合二为一，整个身体有蒸腾的热气。

“你管我？”关蕙止步，凛然道，她再快一点儿就撞他胸膛上了！

“我问你，今天他们说的话你信么？”他抻开两臂，将她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里。

“哪句话？他们说了很多话，你不是哪句都没反驳吗？你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儿，倒过来反问我，有意思么？”关蕙试图低头逃出他的区域，却反被他一把捞进怀里。

“关蕙，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为了气初恋，和你在一起？是，我杨闯一身的毛病，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还没垃圾到玩弄别人感情，我对你要是有假，就让天雷劈死我！”

“那你要小心点，最近真的劈死不少！”关蕙都气笑了，这种发毒誓的话，老掉渣的都能说出来。

“别生气了，今天就是个意外，我真不知道李甲能把她约来，从你遇见那次，我俩没有单独见过面，真的，我们俩什么都没有！”他将怀里的人揉了揉，毫无反抗之力，她真是累了。

“我知道你俩没什么！但今天的场合就是让我生气，搞得你们是一家人，我就是外人是吧？”

“你怎么是外人？你是我的人，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马上变为内人！”他的声音极近温柔，吹拂在耳廓酥酥痒痒的。他还真会得寸进尺！

“总归，我最不愿看到的是，你又把我拉进三角关系了！你那前女友是有受迫害妄想症吧？还有你那个兄弟，挺大一男人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我成破坏你们感情的第三者了，你说今天要是把你放进这么一个局，你会不会好受？”关蕙直视他的双眼，有话还是要讲清楚，隔夜仇确实有害健康。

“对不起，这一切我都没料想到，我跟你道歉！”

“我不是要你道歉，只是说明我今天不高兴的原因，杨闯，我的确是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说实话，我也缺乏信心，甚至想到以后要面对你身边更多亲密的人，我要怎么做？他们不接受我，我又要如何自处？”关蕙无力地垂下了肩膀，也垂下了眼睑，上面有湿湿的东西。

“都留给我处理，你只相信我就好了，不会再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你拿什么保证？杨闯，你想好了，我这种不会讨好的性格，任谁和我在一起都会很累的。而你前女友就不一样了，活泼开朗又讨……”

“哪那么些废话？我哪有前女友啊？”他低头索吻，关蕙巧妙一偏，唇瓣落在她的侧脸。

“你少逃避话题！”关蕙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