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壮士暮年（2/2）

皇自嘲似的笑了几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突然用颤抖的声音说：“朕真的是个寡德之君吗？”

听了他的话，夏涵整个人都愣住了。

太上皇肆意的发泄着情绪，痛苦的说：“这究竟是为什么？朕韬光养晦多年，每日勤于国务才创下了这治世，中兴了大齐，为了达到目的，朕杀了很多人，世家大族、敌国军队，这些人加起来足足有数万人，所以上天要惩罚朕，让朕的皇后早逝，让朕的骨肉相残。这是上天在惩罚朕——！”

夏涵的表情也跟着苦涩起来，内心充满同情：是啊！皇帝也是人，他们虽自诩天子，可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父母儿女。他们所经历的事情远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通往龙椅的路，注定充满血腥。

历史上的那些皇帝，被迫赐死自己的儿子、妻子，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他们的心又何尝不会痛？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可以回家找母亲哭诉，可他们呢？他们不可以找人诉苦，他们注定要铁石心肠，注定要看着那份心里最真挚的情感，在眼前无奈的破碎。他们是天子，他们是神，亿兆百姓眼中至高无上的“神”。

太上皇几乎崩溃，他这么多年勤于政务，唯独忽视了亲情。他的皇后又何尝不是那么的温婉端庄，那么的善解人意。可就在他御驾亲征时，皇后为他祈福，却不慎摔倒，流了产，留下了只有五岁的当今皇帝，自己到最后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她这一生是多么辛苦啊！刚刚被封为皇后时，便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好不容易重掌皇权，他们两人又各自忙于事务，最大的奢侈便是在难得的空隙之中坐在一起，谈论着以前的时光。可是这一切都戛然而止，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自己对不起皇后，她这一生，自己除了皇后的名号，没有给过她什么，是他欠了她，所以现在上天要用另一种方式来还。

夏涵默默的退了出去，留下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太上皇。

太上皇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皇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好不容易脱离了压抑的氛围，站在账外吹了一会冷风，才稍微的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就在他愣神之际，一旁的影卫首领突然出现，对他说：“殿下，我们已经派人潜入城中，联络城中密探保护好二位王爷的安全。”

夏涵深吸一口气，用冷冽的声音说：“若是本王的兄弟有什么闪失，你便自裁谢罪。”

影卫首领顿时吃了一惊，从前都说三皇子是个十足的武痴，可这几天他所做的一切，心思缜密又狠辣无比，一点都不像一个只会动武的粗人，这种杀伐果断的性格，简直和太上皇一模一样。

首领不敢得罪，赶紧说：“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