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绿源（1/2）

阴风吹过，滚动了地上一颗骷髅，哐哐作响。尸骸上生长出的美丽花朵在随风摇曳，长长的花叶如同飘带般招展。

今天，这片枯寂之地迎来了一批不一样的客人。

“孩子们，今天就走到这了，大家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去寻找绿源。”

跋涉数月，顾明清带着这群几岁十几岁不等的孩子浪迹在枯寂之地，想要寻找流传中的绿源，避开饥荒天灾。

可这些时日来，连干涸的河床都没看到，实在是让人泄气。

在灾年的流传中，大家都在说，在饥荒天灾最开始出现的枯寂之地，有一片绿源。在极度干涸下，地层开始出现水源，形成湖泊，慢慢孕育绿植，最后变成枯寂中唯一可以延续的生命的地方。

夜晚的枯寂之地寒风席卷着沙砾，肆虐横行。

一颗大好的头骨滚到了孩子们的跟前，一个孩子起身面不改色的拿起，走到别处挖了个坑埋了进去。

说来，这些骨骸或许生前也是如同他们一般来寻找绿源，以求活下去的前人。

只可惜，他们都失败了，在这片死地水尽粮绝，在饮过同伴的血，食尽同伴的肉后，怀着最后的不甘而死去。最终变成这满地骨骸中的一部分。

孩子们不觉间看向远处探查的萧泽，或许，不久之后，自己也将变成这茫茫沙海里，最稀疏平常的一具骸骨了吧。

“唉。”

萧泽四下看完后叹出一口长气，或许自己跟这群孩子将要化为这沙海的亡魂了吧。

其实，这场天灾饥荒并不是表象如此，但顾明清心里明白，这里应该就是埋骨之地了。

不过，自己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想起这，萧泽叹了口气，像是吐尽了疲惫，思绪流转，回想起那日。

……

极昼极夜的天灾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食物的匮乏，饥荒蔓延开始了。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炽热的火焰舔舐着顾明清的脸庞，灼烧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等他睁开眼，入目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尸体跟尸体上蠕动的尸体，还有正在逃跑的的村民们。

阵阵低沉的嘶吼从萧泽脚下传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被挂在一棵大树上，树下，一具腐败的尸体想啃食着另一个鲜活的肉体，却在被反抗。

不对，那是收养自己的陈姨！

“别下来，娃子。你得好好活着，修娃子！”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萧泽垂头看去，火光映照在奶奶的脸上，满脸的泪水不知是亡尸撕扯肉体带来的疼痛还是家破人亡的悲伤。

声嘶力竭的呼喊在耳边回荡，萧泽却无动于衷的抱着双手，垂挂在树上，脑海里想起了自己的秘密。

“你要死便死吧，老东西。别叫那么大声，免得我被发现了。”

老妪发散的瞳孔突然凝结，貌似收养多年的恩情是笑话一般。

反抗的动作停止了下来，而亡尸却毫不留情，一口下去，尖锐的牙齿刺进喉咙，开始撕扯，开始吞咽。

“老东西，死就死，怕我活不好么，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有数。”萧泽嘀咕，却没发现树下的亡尸已经发现他的存在，并开始嘶吼，吸引其他亡尸前来聚集。

尸群开始聚集，一层层重叠起来。像一座小山的尸堆开始越来越高，萧泽看着脚下的亡尸离叫越来越近，却并没有一丝慌张失措。

“尸王，出来一叙。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吼！”

随着一声急不可耐的吼叫声中，后面的尸群开始分散，中间留出一条道路，一具不像亡尸的亡尸走了出来。身边其余的亡尸都跪倒在地，低垂着狰狞的头颅，迎接着王的经过。

王尸顺着尸堆而上，到尸堆顶后，开始涌动，将尸王抬到了与萧泽齐平的位置。

“告知你绿源何处，去为我打开。”

“你这个条件与放我生不对等啊，不说路途，就说开门都需要我的命了。”

“我辛辛苦苦找你这么久，既然你出现了，那我就完成肃约，我许你界钥。”

“成交！”

王尸掰下一节指甲，隔空飘给了萧泽。

黑如墨的指甲泛发着缕缕幽光，凡是过及之处，尸群无不垂首臣服。

“你也知道，开源需要生祭，总不可能让我无中生有吧。”

“啪，啪。”

尸王鼓动双掌，一群孩童便被尸群呈了上来。

“本王既然可以在你隐藏的地方找到你，所以，你要是想不开违背约定，那万里，吾亦能戮你。”

萧泽耸了耸肩，“事在人为，尽力而为。”

.....

“顾伯，该睡了。”

顾明清的思绪被打断，眺望远方的目光收回看向身后。

领头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跟前，有些胆怯的说道。

也是，这一路走来，许多孩子没能撑过来，饿死的被焚烧，免得被地下的东西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