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头来过（1/2）

“阿矜，过来。”

司韫泡在一滩血水中，风华绝代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痛苦。一抹幸福淡然的微笑挂在嘴边，注视着爱人的眼睛越发柔软。

“韫，为什么要这样？”

叶矜一双蓝绿异瞳在此刻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显得妖异。他几乎是要飞过去，却被又一轮爆炸震飞。

“我没想到会让宝贝过不来呀。对不起，摔疼你了。”

司韫挣扎着扶起上半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里的东西扔过来。

叶澜赶来，不过分秒之间的事情。他并没有看见司韫刚刚的动作。

“还好赶上了。”司韫喃喃地说，喘着气，不让身子倒下。他不错神地看着叶矜，两行细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两人明明相隔不过十米，却是天涯海角。

“是你瞒着哥哥的，为什么？”叶澜问。

“我需要他恨我的自私，没有恨是活不下去的。”司韫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可这从来不是哥要的，是你……”叶澜很悲伤地说。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司韫很轻地说，像是无奈极了。

叶澜叹了一口气，让手下人停止动作。

“殿下？”

“就让他们两个人好好道个别吧。”

叶澜用极轻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眼睛微阖，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叶矜没有空去多想弟弟这么做的原因。他只知道最后的机会来了，趁着爆炸结束，终于跑到了司韫的旁边。

他含上对方的唇，喂下一颗药。

司韫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会得到拯救的。”司韫悄悄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染血的桔梗花塞给他。

叶矜睁开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两人的身影纠缠，充满了绝望的破碎感。

“……动手。”

他身后的士兵得令正欲往前冲，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变故出现了。

居然还有爆炸。

他本来已到濒死之际，朦胧之中感觉爱人会受到危险。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叶澜接住叶矜，踉跄了两步。

“不！”

叶矜的从容此刻全数卸下。

“哥，你冷静点。”

叶澜拖着怀里的人，带着部队逃离现场。

两国之间的交战，终于以一方王储死亡而结束。斯坦桑与佩特签下停战协议。

此后，已经过去三年。

叶矜度日如年，希望越来越渺茫。如果韫韫再不出现，他将确信爱人真的死在了那场劫难中。并且已经做好了赴死殉情的准备。

这天，是叶澜成年的日子。

“弟弟，你一点点长大了，以后也将背负起管理王国的责任。”

叶澜觉着这话不对劲。

“哥哥，王位是你的。”

叶矜笑了笑，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仿佛刚刚只是劝诫弟弟好好进步的一句话。

只是他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需要未了事。

“弟弟。”叶矜说。

“嗯？”叶澜问。

“……”

“生日快乐。”

叶矜突然很想问弟弟死亡的意义，关于三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的看法……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祝福。

“谢谢哥哥。”叶澜很开心。

兄弟两人携着手走向会场。路过一个大鱼缸时，叶矜开口。

“这缸里的水该换换了，还有那花那树都该剪剪。”

叶澜看了哥哥一眼，犹豫再三，终究没有说什么。

宴会结束后，叶矜回到自己寝宫，遣散了身边人。

叶矜从抽屉里拿起一把枪，这是司韫生前送给他的武器。

叶矜写下一封长长的遗书，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切。司韫留给他的那个秘密，也在会场上交给了弟弟，“你记得明天打开看哦。”

“韫韫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死去的人无需管生前的事，我实在很痛啊。”叶矜喃喃道，拿起枪对准太阳穴。

“你不要我了吗？”司韫的音色似月下冷泉般清透，却又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叶矜惊得晃了晃，听着这也不知是从哪传来的声音。攒着爱人生前的礼物没松手，身子却倒在了地上。

“韫宝？”叶矜问。

“你……”叶矜又问。

“我回来了。”司韫答。

“当初我喂你的那颗药？”叶矜问。

“……是的，你又保护了我，阿矜。”司韫犹豫了一下，答。

叶矜泪眼朦胧地看着爱人在月色之下的身影，恍若隔世。

“一切还可以从头来过吗？”叶矜问。

“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

司韫上前抱住了他的命。

“好。”叶矜声音铿锵有力，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