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主拜访（1/2）

要知道送子观音送子可是大机缘，寻常人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打动菩萨娘娘。

不过老者反应还是快些，立刻感激涕零道，“谢娘娘赐子之恩。”

菩萨娘娘未言，村民们只敢附和老者而不敢言及其他。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老者惴惴不安，不晓得自己是否猜对菩萨娘娘的心思，却硬着头皮冲村民喊道，“你们都是哑巴？还不求娘娘赐子？”

村民此时必然是老者说什么便做什么，不过我娘的眼力见是最快的，她大声说道，“拜见菩萨娘娘，小女闻绣香，我夫家是若忠义，我们夫妻结婚两年有余，求您赐子，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必定日日为您烧香祈福。”

菩萨娘娘似乎很满意，四面八方都传来她空灵的声音，“你过来。”

我娘胆子大得很，不疑有他，挺直着脊梁走到菩萨娘娘面前。一滴露珠从菩萨娘娘手里的玉瓶中飘出缓缓地飞进了我娘的嘴里。

“多谢菩萨娘娘赐子。”我娘喝下露珠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插上翅膀感觉都能飞起来了，果然是好东西，我娘心中暗暗想到。

菩萨娘娘赐子后并未离去。

此时不用老者提醒，村里的妇人也大着胆子求菩萨娘娘赐子了。

菩萨娘娘简直来者不拒！到最后，凡是适孕的女子都得到了菩萨娘娘的露珠！没人同我说过究竟有几位妇女得到了娘娘的露珠，但我猜想应该是十二位吧。

话说回来，我们十二个孩子是娘娘赐下的，这些父母对待我们不仅仅是抱有源于血脉延续的疼爱，还是有对真神的敬畏的。

他们的父母的确是这样做的，恨不得将他们几个小娃娃宠成眼珠子。

可我爹却与众不同：他将我娘的尸身带走了，将襁褓里的我留在观音庙。

因为他觉得是我害死了我娘，所以我猜想他是恨我的。

无为当时只是审视般地多看了我两眼，之后便将被扔到地上的我抱起来放在西厢房中早已备好的婴儿床内。

周岁之前，无为只为我冲奶粉喝。等我能吃其他食物的时候，无为又只将青菜烫熟配上肉糜蛋羹和白米饭给我吃。

美名其曰：出家人不可重口腹之欲。可我分明抓包他偷吃烧鸭五六七八次！

六岁之前，我每日都与无为跪在观音佛像前诵读法华心经而很少迈出庙门。

也不知娘娘赐子于黑水村妇这事儿是怎么传出去的，总之自我们呱呱落地那日起，观音庙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们不拘路途遥远，纷纷求子而来。

又不知无为的阴阳本事是何人传出去的，时间长了找无为看事儿的香客也络绎不绝起来。

年幼的我慢慢晓得坐落于我家村子黑水村的观音庙是很灵的、是尘世间顶顶厉害的。

观音庙除了无为，还有我的两位族叔以及一位避世不出的老祖宗。无为和两位族叔都是老祖宗的徒弟，庙里的琐事是由连丰族叔打理的，可论起阴阳本事，最厉害的当属无为。

我们十二个背负孽债的小孩儿都是无为教导的，可无为不让我们喊他师父。

二零零二年秋，我们六岁了。

我在庙里除了每日跪在观音佛像前诵读心境外，还是个扫地僧。

冬天天亮得稍晚一点儿，我也能稍晚点儿起，但也要早过日出。

因为无为说洒扫庭除方能待客，否则会招来孽缘。

我挥动着自己扎的小扫把从庭院下的杨柳树扫起时，听到不远处传来急躁的敲门声。

我狐疑地小跑过去确认，今日香客来的这样早？

我取下门闩，门外是一对夫妻，那男人身材高大却如同赖皮蛇一样瘫在妇人身上。

那妇人虽见我年幼却不敢怠慢，因为外头已经传开了：真神坐镇的观音庙只有三位道长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她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求小仙姑救命！”

我自然晓得她说的救命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这是医院救不了的。

但我却眼疾手快的往门后一蹦，侧着身子探出脑袋盯着她，说道，“我说了不算，我带你去见无为道长，看他怎么说。”

无为说了，我还没有入道，平白接受苦主的跪拜会种下坏因果的。

那妇人喜极而泣，艰难地搀扶着她的丈夫跟在我身后，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哽咽道，“多谢小仙姑，有小仙姑引荐，我们总算能见到无为道长了。小仙姑莫怪我鲁莽，只是我丈夫的病又怪又可怖……我，我实在别无他法了。”

她说话颠三倒四，可我明白的：这两年求到无为头上的苦主越来越多，无为应接不暇，便对外称只为有缘人看事，大多数人找到庙里却是根本见不到无为的。

“不必谢我，你们未必是无为道长的有缘人。”我偷偷打量了一番那个赖皮蛇男人，虽然无为还没教我看面相，我也能瞧出他印堂发黑、死气压都压不住，寻常人瞧他恐怕也能看出他死气沉沉、眼神呆滞、有气无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