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1/1）

“我们不是刚认识的，”我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只是没有约会。他工作很忙。”

“他在哪里工作?”

“M市医院。”

母亲身体前倾，眼睛几乎从头上凸出来。“可可!他是医生?”

我点点头，强忍着笑容。“神经外科医生”。

服务员问:“你好，要喝点什么吗?”

我说。“我们要三……”

然后我紧闭嘴巴。

我盯着服务员，服务员也盯着我。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我不记得该怎么说话了。

“可可?”我妈妈说。她朝服务员挥了挥手。“怎么了？”

我摇摇头，开始结巴起来。“我要……嗯. .”

“三杯水，”妈妈打断了我结结巴巴的话。服务员突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用铅笔在他的记事本上轻敲。

“三杯水，”他说。“明白了。”他转身走开了，但我看到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推开门去了厨房。

我妈妈向前倾着身子说:“刚刚还好好的，突然怎么了?”

我回头指了指。“那个服务员，你不觉得很面熟吗……”

我正要说“裴澈”，这时沈沐司走了过来，回到了座位上。

他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我错过了什么?”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那双眼睛我不会认错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样子。那一定是他。我知道是他，我知道他也认出了我，因为我们的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了他眼里的震惊。

“乔可?”沈沐司紧握着我的手说。“你没事吧?”

我点头强颜欢笑，然后清了清嗓子。“没事。我们正在说你呢，”我说，回头看了我母亲一眼。“他本周协助了一场18小时的手术。”

妈妈很感兴趣地向前倾着身子。沈沐司开始告诉她那场手术的一切。我们的水上来了，但这次是另一个服务员。

我们浏览了一下菜单，点了菜，我想尽我所能集中注意力，但我还是忍不住在餐厅里到处找裴澈。我需要调整一下自己。几分钟后，我俯身向沈沐司说。“我要跑一趟洗手间。”

他站起来让我出去，我边走边用眼睛扫视着每个服务员的脸，来到通往洗手间的走廊后我身体前倾，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我决定花点时间恢复镇静，然后再回去。我把手举到额头上，闭上了眼睛。九年来，我一直在想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可?”

我抬头瞥了一眼，吸了一口气。他站在走廊尽头，就像一个从过去的时光直接走出来一样。我的目光移到他的脚上，以确保他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幽灵什么的。

幸好他不是。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就站在我面前。

我一直紧贴着墙，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裴澈?”

我刚说到他的名字，他就迅速舒了一口气，然后向前迈了三大步。我发现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我们在中间相遇，拥抱在一起。“天哪，”他说着，紧紧地抱着我。

我点头。“天呐。”

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退后一步看着我。“你一点都没变。”

我用手捂住嘴，仍然很震惊，他的脸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但他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了。“你倒是变了不少。”

他低头看着自己，笑了。“是啊，”他说。“八年的军旅生涯也会让你变成这样的。”

我们都很震惊，所以在那之后什么也没说。我们只是不停地摇头，真的很难以置信。最后，他松开了我的肩膀，双臂交叉在胸前。

“什么风把你吹到M市来了?”他问道。

他说得那么随意，也许他不记得我们多年前关于M市的畅谈了，这样我也就不会那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