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姐弟（1/2）

原本宽松的出租房这下竟显得有些拥挤。

还带着些莫名的尴尬。

一番自我介绍后，自封暖场王的孟一娇晃了晃早有准备的酒水，“相识就是缘，今天晚上得好好庆祝一下！”

酒精的确是人们打破沉默的最好方式。

甚至还能让一些被掩埋于胸的话在微醺后宣之于口。

“姐，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外头的天还没黑透，也就是说此刻还不到该唠真心话的点。

孟一娇率先笑出声，“咱弟弟这酒量得练练啊。”

闻言，沈锦颜瞥了眼沈步晨面前刚空的两瓶啤酒，忍不住扶额，“我不知道他不胜酒力。”

“你这当姐的怎么一点儿都不......”孟一娇说着便噤了声。

不负责吗？

如果连管学费生活费，还管买房子都不算负责的话，那这世上可没有负责的姐姐了。

孟一娇正要开口道歉，就被艾靖宇先一步打断，“孟一娇，咱俩下楼补个酒？”

收到信号的孟一娇也看出了这姐弟二人要沟通的架势，遂点头答应。

转眼，就剩下两人。

沈步晨借着醉意把攥了老久的东西拿出来，鼓起勇气道：“姐，这是我帮你要回来的。”

这......

不是自己给沈母的银行卡吗？

“对不起姐，我以前不知道妈问你要了那么多钱，我如果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拿的！”

他都知道了？

沈锦颜忍不住抬眼看向这个已经高了自己一头的弟弟。

有多久没有这样正视他了。

泛红的脸颊挡不住那真诚的眼神。

蓦地，他开口，用小时候最常用的口吻，“姐姐，你真的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沈锦颜突然很想哭。

从前的沈父沈母因为工作常常不着家，所以沈步晨一向是跟在她屁股后长大的。

虽然沈家重男轻女，可沈步晨大多时候都很听她这个姐姐的话，总是软软糯糯地嘟囔“姐姐最好了”。

按理说他们该是对和谐的姐弟。

可一切都在沈步晨七岁那年戛然而止。

刚上小学的男孩开始变得淘气，在得不到姐姐无时无刻的陪伴后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每天陪姐姐入睡的玩具熊上。

一开始沈锦颜还耐着性子哄他，可随着耐心越来越少，她忍不住抬手去夺，争抢中熊头被沈步晨扯了下来......

很明显，他要挨揍了。

原本是没什么的，可好巧不巧，本该加班的沈父沈母竟提前回了家。

慌乱之下沈锦颜手劲用重了，本就没设防的沈步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向了茶几。

好在最后只是肿了个包。

可对于亲眼目睹宝贝儿子被仇人之女“殴打”的沈母来说，这实在无法令她接受。

处在叛逆期又深感“不公平对待”的沈锦颜更是一点即着。

大战瞬间爆发。

直到沈母将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怒吼于阳光下，一切才归于平静。

若非要问沈母答的目的是什么，其实也很简单。

不过是母亲为了向叛逆期的孩子证明自己作为母亲的权威罢了。

即使沈锦颜不愿意承认，可自那后的每一次，只要她对上那道雀跃的眼神，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萌生出想要将其毁灭的恶劣想法。

年轻的沈锦颜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远离这道目光。

愈发明显的疏离自然也很快被沈步晨察觉。

不需想，那份道德绑架似的枷锁到底还是横亘在了姐弟之间。

为了不让沈锦颜为难，沈步晨第一次做了男子汉的选择。

自那以后，属于弟弟的热烈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下强撑的小心翼翼。

而时至今日，沉默也成了他们这对姐弟最习以为常的相处模式。

默契的是，这是姐弟二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许是空气太过缄默，冷得沈步晨酒都醒了不少。

好半晌，他才又鼓起勇气开口，“姐，我以后还能叫你姐吗？”

“啊？”

沈步晨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你不是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吗。”

确实这么说过。

沈锦颜轻咬了下舌尖，语调微苦，“是，但这钱你拿回去吧，本来就是给你买房子用的。”

“我买房子为什么要用你的钱？”

都是一家人这样若无其事的话沈锦颜没资格说。她只能扯着嘴角无奈道：“妈要是知道了你把钱给我会生气的。”

“可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啊！姐，妈这些年来越来越肆无忌惮难道就没有你惯着的原因吗？”

这话要是说得再直白点，就是挑明这罪是她自己找来受的。

沈锦颜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