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以一敌十,专克骑兵（1/2）

天空是铅白色的，像是有浓云在一点点下压，空气沉闷而清冷，让卫凰的手指有些冰凉。

她步履匆匆在前，章北疆跟在她身后。

“你若甩开我，不出十步，便会被禁军格杀。”卫凰走得略快一些时，章北疆便在她身后提醒。

说完了他又自嘲道：“哦，本王险些忘了，因为你是我未婚妻子的缘故，他们不敢杀你。”

“你有意思吗？”卫凰停下脚向章北疆看去，目光像寒风般凌厉。

章北疆迈着沉稳的步子近前，微微舒展双臂，对她笑了。

“这感觉真好，”他觉得很愉快，“当初求娶你时，因为你我地位云泥之别，我跪在卫将军面前，担忧害怕浑身被汗水湿透。如今再娶你，显然不必再惧怕岳丈大人了。”

是的，他的岳丈大人已死。

卫凰攥紧双手没有说话。

“阿凰你别误会，我是说夜思卓，他是绝不敢……”

章北疆忽然停下，看着卫凰发怒的神情。

他以前，多怕她生气啊。

曾经他为了让她快乐，一度忘记复仇的事。可如今她发怒，他心中竟然有莫名的快感。

这感觉让章北疆有些恼怒自己，他摇头向前，走到卫凰身前。

“等事情全部解决，你我就可以同以前一样。”

卫凰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眼下有两件事令章北疆寝食难安。

一是各地都在等歼灭金军后进京勤王，二是卫凰手中握着他用来威胁朝臣的密档。

“听说你带来了退敌良策？”章北疆对她笑着，似乎在赞赏。

卫凰压下心中的怒气点头。

如今国难当头，若章北疆愿意为大周而战，她可以暂时放下个人恩怨。

“围歼金人的军队太少了，”卫凰道，“金人举国之力盘踞在太原城外，光是河北道和西北军的兵马，恐怕很难取胜。当初在碎叶城时，我同父亲研究过轻兵如何取胜骑兵的阵法，如今朝廷若把这阵法用兵部传递邸报的急脚驿送去太原府，或可取胜。”

章北疆眉头舒展抬手。

“在哪里？”

卫凰把画好的图取出，递给他。

为免风雨兼程使阵法图损毁，卫凰把图刺在小羊皮上。

章北疆展开阵法图细细看了，点头道：“不错，若如此，自该取胜。”

他抬手唤来一名禁军，把阵法图递到禁军手里，淡淡吩咐：“拿走毁了。”

卫凰抬手去抢，章北疆却捉住了她的胳膊。

“好阿凰，”他眼中有嬉笑的光，“你难道不知道吗？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是何煦的人，而西北军之所以能斩杀金国皇帝，也是何煦的功劳。本王正等着他们两支军队和金兵同归于尽，这样子其他各道勤王兵马，也好控制一些。”

真是没有想到，他会卑劣至此。

卫凰一拳打在章北疆胸前的伤口处，他退后一步松开卫凰的手。

他因为疼痛弯下腰，吐出一口鲜血。

“可惜了……卫洵精心的照顾。”章北疆咳嗽着说道。

卫凰转身离去，禁军不敢阻挡，她大步出宫。

御街上空空荡荡，卫凰有些想哭。

当初喜欢他，是因为他在碎叶城勇猛杀敌、为国尽忠时的豪气万丈。

是权力蒙蔽了他的本心，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因为在碎叶城时图战功卓著，而如今在朝廷，他图权柄在手。

卫凰摇了摇头。

远处一盏灯亮起，一个个头不高的身影在马车后探出头，向卫凰看来。

“东家——”

御街上不能喧哗，宋棵的声音有些小。

卫凰快步走过去，小梨已经掀开车帘。

“小姐快走吧。”

“外面冷，你也上车吧。”卫凰对宋棵道。

宋棵摇了摇头，把手拢在嘴边低声说话。

“小的怕东家出什么事，把咱们剩余的火炮偷摸拉到对面院子里了。如今没事，小的得再藏起来。”

当初朝廷缴走火炮，卫凰特地让宋棵藏了一架。但她没想到宋棵敢把火炮对准皇宫。

卫凰禁不住有些感慨。

“宋老板，咱们最快的马到太原府，得几天。”

宋棵算了算距离，回答说十天。

卫凰摇头。

来不及了，不知何煦如今在哪里，他若在西北军中，会怎么做呢？

帐篷中正挥笔画图的何煦打了个喷嚏。

“哎呀，有人想我。”他兴高采烈道。

河北道行军主帅别过头去，假装没有听到。

当初先楚王是温厚持重的性子，怎么生出的儿子，带着点孩子气呢。

一幅图画完，何煦吹干墨水把纸张递到主帅张安良手上。

“这是什么？”张安良蹙眉看着阵法图，一时看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