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幻境 二（1/2）

庭院里开始人头攒动，不一会全部清空，这才让楚月溪看清院子的全貌。正房前是一大块鹅卵石空地，几乎能容纳百人，内院地上竟用青色的上好琉璃铺出几条小路，折射出五彩斑斓，路边是用金子打造的灯笼柱，中央嵌着如蹴鞠般大小的夜明珠充当蜡烛。翠色的小路一条往左，穿过爬满藤蔓月季的矮篱笆，连接粉绿相间的荷花池。一条往右，蜿蜒到墙边的两棵高大合欢，枝繁叶茂，形成的树荫恰如其分的遮住树下的白玉桌凳，在正房旁的粗枝干上还挂着一个单人秋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如此景色，她不禁叹道：“若是落花纷纷，那得有多美！”

大树的另一侧有一间厢房。还有一条路通向外院，继而通向大门。院门口两个守门石像，造型奇异，似龙非龙，吐着舌头，张牙舞爪，近看着实有些瘆人。院门横梁上的牌匾镶着一圈夜明珠，里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彩色宝石，中间刻着“揽月阁”三个金闪闪的字，两边的对联也是差不多的浮夸：“山一程，走过的尽是春秋。水一程，看过的皆是浮云。”

楚月溪这么一圈转下来，只觉得有点晃眼睛。同时也好奇这凌虚堡的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有如此经济实力。边走边想，回到正房，突然一抬头，发现她选的介子还在门边站着，眼神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楚月溪抬脚走近，擦肩而过时。他却先开口：“她是骗你的。”

楚月溪听闻，微微一愣，嘴角勾了勾，露出几乎不可察觉的苦笑，她不答反问：“你叫什么？”

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急忙低头垂目，恭敬地低头回答：“他们都叫我阿墨。”

“墨，哪里黑了，让我看看。”楚月溪说着就往上凑，好看是好看，就是孤傲冷艳了点，不过明天就要见不着这美男子了，万事宜早不宜迟，揩油也是。想罢，手指一勾他的下巴，直接摸了一把。占完便宜转身就跑，一溜烟蹿进里屋。放着阿墨呆愣立在当场。

楚月溪在房里转了几圈，又在院子里耗了一会，一直磨到天色渐黑才出门。刚跨出院门，突然想起自己并不识路，想进屋去找阿墨。只踏进一步，脚便缩了回来。他既反对此事，应该不会为她带路，于是她出门路上随便拦了个介子，跟着他来到东清池。

池边已站了好些人，最扎眼的依旧是京华夫人，满身的金银和圆滚滚的身材，她叉着腰，有些不耐烦，旁边还有两个相貌好看的介子拿着金面团扇在为她扇着风。离他们不远处，水月夫人娴静地站着，身边跟着的一个介子，也静静地候着。

京华夫人看到我，又往我身后看了一眼，这才热情地与我寒暄：“楚姑娘休息得可好，我们堡内应有尽有，何不再多留些时日？”话是如此，但她话中的真正用意一目了然。楚月溪也不明白，明明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为何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

楚月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感谢夫人关心，月溪铭记在心，但芸月溪思父心切。”

京华夫人咧嘴一笑，拉着楚月溪的手，亲切道：“都是做女儿的，姐姐理解。”

楚月溪被这声‘姐姐’惊得一抖，莫名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京华夫人拉着她往湖边走，如同送别亲妹妹般慈爱，“凌虚堡鲜为人知的原因，是在于它的入口非比寻常，就在这湖中。”京华夫人用她肥的像胡萝卜的手指指向面前如镜面般的池面。

这是楚月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入口在湖中，她思索了一会，分辨她话中的真假。回想起来，刚到这里的那日，她恍惚间似乎是闻到了水和青草混合的香气。想来应该没错。

京华夫人又接着说：“水中有个洞口，顺着那个岩洞就能游出去。就是不知楚姑娘是否会水。”

楚月溪笑了笑，她会水，而且水性还不错。楚月溪朝水面望了望，湖水不深，能隐约望见水底，在池中央似乎有一处颜色较深的区域，想必洞口应该就在那。

楚月溪谢过京华夫人后，深吸一口气，背水一战，她缓缓走过去。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等等，楚姑娘。”

楚月溪回头，看向后方。“这个，你拿着。”水月夫人旁的介子交给她一个用丝绸织的网兜，里面装着一颗大大的夜明珠。暮色中，夜明珠的光泽闪耀夺目。的确，现已快戌时，月色朦胧，下水后会更加看不清。水月夫人想得甚是周到，楚月溪谢过之后，欢快地接过夜明珠，却瞥见京华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水月夫人，但随即又轻松一笑。楚月溪看得有些不解，却也没多想，将夜明珠挂于腰间走近湖面，纵身一跃。

见人已入水，京华夫人冷冷地看了水月一眼，“还不走，等着为她‘收尸’吗？”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两个，留下来，等她浮上来，就送过去。”吩咐完，京华夫人转身领着人走了。水月夫人无奈地看了眼已恢复平静的水面，不久也转身离开。

初夏的湖水还是有些凉意，水中楚月溪适应了一下，便深吸一口气，往下潜去。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水下的景象清晰了不少。红色的嫁衣在水中飘荡开来，犹如一朵展开的玫瑰，奔放、热情有活力，楚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