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总是如此（1/2）

秋末，这几天的太阳好像回光返照似的毒辣，晒得田陇踩起来硬邦邦的，路边的干草梗好像要自己烧起来。

方祝雨走到地里，发现有两个身影在忙碌着。

洗的变形的汗衫，发灰的头巾，甚至连在地里挥动锄头的节奏都惊人的一致。

方祝雨

“身...身外化身？”

两人注意到他，都停下动作抬起头来。

“爹，林叔。”

方祝雨打着招呼，两个人点点头，而后方山向他走了过来。

“撵不走。”

方祝雨看着又继续像机器一样挥舞起来的锄头，也没多说什么，也加入到光荣的劳动中去。

傍晚，李木柔家，院子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木柔妹子，这回，这回真是谢谢你了......”

哽咽声卡住了后边的话语，矮小的妇人哭着说不出话，而后干脆在地上开始磕起头来。

蜷着的身子显得更小了，好像天再黑些，就要跟土地融为一体。

“婶子你别这样，你先起来，有话进屋里说。”

李木柔双手搀着妇人的腋下想将她托起来，小个子的妇人把脸深深的埋住，只是磕头。

不得已，李木柔也只能把手掌垫在妇人额前，继续拉扯了一会，还是将她扶了起来。

妇人脑门已经红肿着破了皮，流出的血液裹上土灰结成一块，变得和妇人的皮肤一个颜色。

李木柔用袖子拂掉她脑门上的碎土，拍拍衣服裤子，将她拉到井边去洗了把脸，冲干净土痂的伤口开始往外淌出新鲜的血。

进到屋子里，李木柔用布稍稍帮她止住血，妇人盯着桌子断断续续的开口：

“孩子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他爹去县里抓了几副药，吃完也不见好，后来...开始喊冷，整宿...整宿的喊...”

“我没办法呀，实在没有办法了，在县里卖菜听说那店里的刺绣卖的贵，我...我就犯糊涂了啊！”

“木柔妹子，那银子，银子我一定还你，一定还......”

“不说这个了婶子，这回抓的药有用处吗？银子不够我这里还有些。”

桌子边，李木柔两只手握着妇人的左手轻轻拍着。

抽泣声和着断断续续的对话随着山头落日的点点西坠，也沉寂下去。

......

今天方家父子二人回家的比平时更晚些。

因为这边地里忙完之后，方山又跟着去林家地里帮忙，方祝雨也只好同去，然后饿的三佛升天。

想着路过李木柔家时进去蹭点吃的，方雨的脚步开始望梅止渴起来。

方山挠挠头，只觉得这小子最近精神头真旺。

还没到院子，就见李木柔和一个妇人走出来。

妇人见到方山父子二人做势就要跪下去，还好李木柔早有准备，上前两步搀住。

方祝雨也是眼疾手快的去扶，结果就扶在了李木柔的手上，他一边用力拖起妇人，一边轻声安慰道：

“不用拜，不用拜，林叔今天帮我们把地里的活都干完了。”

“赵婶快回去看看孩子吧，出来有些时间了，我送送你。”

李木柔见她情绪又要决堤，也连忙转开话口。

赵姓妇人点点头，又慌忙地摆着手，往家里走去了，脚步细碎。

走出几步擤了把鼻涕，又回过头来，支支吾吾，带着不安道：

“这些日子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得，过些天，等过些天，我叫孩子他爹买点好菜...”

“不要紧的，婶，到时候等林鸿病好了，我给大家露一手！”

方祝雨抢着她的话头，挥挥手示意。

看着那在黑暗里略微佝偻的轮廓走远，他有些难过。

不是因为赵婶，可能也有一点，更多的是想起了自己两世的母亲，都是这样艰难困苦，把他拉扯大。

也许还有被遗忘的更多世，总是如此。

李木柔回过头来看着发呆的方祝雨，目光温柔恬淡，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回家了，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吧。”

微微沙哑的嗓音把方祝雨拉回现实，方祝雨点头，看看李木柔的手道：

“教我做菜吧姐，我感觉自己很有天赋！”

李木柔不动声色的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轻声道：

“瞎说，君子远庖厨，小雨以后是要干大事的。”

“什么歪道理，菌子可不能远庖厨。”

......

入夜，方祝雨在房间内练功，经过这段时间的行气之后，他发现每天内力产生的量是有限度的。

形成的内力在经脉的各个窍穴没来得及吸收完之前，继续练也不会有效果。

于是他想起了郑一雁给他的那本小册子，拿出来想要和支杨柳的互相映照一二。

支杨柳给的《参演化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