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川山道赶脚商（1/3）

“走快点走快点，前面就到天渊城了，一个个的跟没吃饭一样，按这速度天黑都进不了城！”

天渊城外秦川山北麓山道。

一列十数人的队伍正迎接朝霞缓慢前行，其中七八人挑着担子，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担子的两侧挂着箩筐，里填满了皮革兽骨等，有个箩筐里还有几只毛茸茸的小兽仔。在队伍一旁，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正挥舞手臂不断吆喝着。

大胡子催促了几句，似乎不过瘾，复而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什么跟娘儿们一样，什么只知道吃之类的词汇，但即便如此也没有换来更好的效果，大胡子也就逐渐偃旗息鼓了。

“头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等到了天渊城，咱把货物卖个好价钱，嘿嘿……”一个斗鸡眼的小个子面露谄媚靠近过来。

他叫小六，在大胡子的商队中排行第六，所以平日里都叫他小六，至于他的真实姓名反而没几人知道。

小六虽然身体柔弱，那小身板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刮走，最开始的时候大胡子甚是担心，他这样的体格是去不了北地的。不过这小子身体不行，脑子倒是灵光，这对于平时行商助力良多，因此也就被大胡子留了下来。

听了小六的话，大胡子心情稍好，但还是习惯性地回了一句：“今年的行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要是赶上行情差，咱儿就得喝西北风了。”

“而且……”大胡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黝黑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瞥了一眼那箩筐里的货物，“就这么些糟践东西，只怕也卖不到好价钱了。”

一想到此，大胡子那唯一一丝归途的愉快也随之消失殆尽。

“这次的货也确实太差了些，尽是些歪瓜裂枣，老狼头是越来越不像个生意人了，我看过不了多久，它都可以去当强盗了。”斗鸡眼亦有些不忿。

“哼！它本来就不是个人，你还指望它跟你讲诚信讲道理？”大胡子白了身边小个子一眼，心里同样不断问候着对方祖宗十八代，不过，他还是尽量从自身找原因，莫非是这次的打点没到位？

“明年再多找找路子吧，黑狼城做生意的又不是它一个。”大胡子这样说道。

大胡子是生意人，手底下除了那个外号小六的斗鸡眼外，随行的还有四个彪形大汉，他们长年穿梭于人兽两族，以货易货。这种长年奔波在外的商旅在天渊城被称为赶脚商，为了买卖更多的货物，他们几乎不会歇脚。

从天渊城带着精致的商品去往兽族售卖，而后又收购兽族廉价的干肉药草，去往北地，北地苦寒，这些是生存的必需品。

每年的秋天走出天渊城，到了来年春季里又从巨兽关赶回，这便是大胡子几人一年的作息时间，今年也毫不例外。

长年风吹雨打旅途奔波，让这群赶脚商人们满眼沧桑，脸上的褶皱也记录着岁月的痕迹。虽说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买卖，但因为有无数这样的商队，也让九族十地的联系更加紧密与繁华，按照大胡子的说法，没有他们这样的赶脚商人，这大千世界，起码要冷清一半。

“头儿，今儿这次还是送去角马场？”一个大脸汉子略微放缓步伐询问起来。他叫老三，长的人高马大，一张方脸，目光刚毅。

角马场是天渊城最大最有名的商贸交易所，南来北往的商旅几乎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地方，哪怕做不成买卖，单单只为了长长见识也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因为每过一段时日，角马场便会举办不同规格的拍卖盛会，在这里你会看到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的绝世珍品，从遥远的沧海之底，到南荒茂密雨林，从北地冰原绝境，到西边石原荒漠，应有尽有。

这次他们运气相当好，在北地一个不起眼的旮旯寨子里居然收到了三只雪狼幼崽，而且品种相当珍奇，应该能够卖出个好价钱。

“只怕得先去一趟云山氏，”大胡子知道老三这是在询问雪狼幼崽的事情，又接着解释，“去年云山氏文管家找过我不止一次了，说若是在外头碰到什么稀罕的灵兽，便直接买下来。”

“他要这东西做甚？”

“他一个糟老头子能做什么主，自然是上面几位爷的意思。”

“不过，那几只狼崽也不知道能不能入那位爷的法眼。”大胡子有些担忧，虽说这几只狼崽子毛色纯正，即便放在北地也是少之又少，不过，这玩意儿可算不上灵兽，云山氏在天渊城也是有名的大氏族，眼界自然不是他们这等小民可以相提并论的。

“头儿，要是云山氏看上了，咱儿可就赚大了，我听说这些大家族最在乎脸面，出手阔绰，说不定干完这一趟，咱儿可以歇几年呢。”

老三的想法是好的，但这种概率极其渺茫，且不说云山氏能否瞧得上眼，单说这几只狼崽的价值哪怕翻上几番，又能贵到哪里去呢？云山氏家大业大是不假，但又不是傻子。因此在听到老三如此异想天开的憧憬之时，大胡子只是摇了摇头。

晌午，大胡子的商队在山道一旁的干草地里休息，虽然对于那些挑夫很是不满，但人总归是要喝水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