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踪（1/2）

接着，对面的女子从原本坐的矮椅上站起，紧视卫绾：“那你便好好听着。”她转头朝身侧的布衣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便很殷勤的上前，将抱在怀中的绸缎递上。

跋扈的女子伸手掀开绸缎的一角，隐隐透出有些泛着苔绿的几根软木。她转过头去半扬起头看向卫绾：“卫岭主，您家的木材不是一等一的上乘嘛，为何我买来还未过十日，便成了这样？”

卫绾闻言上前将盖着木材的绸布全部掀开，露出一片呕黑 。

站在旁侧的众人皆伸手捂紧了鼻子，各自后退躲远了些。

“以后大家可要小心了，卫安岭也会卖次品来糊弄人。我看往后，还是去霍府买木材吧，江都城又不只你家做这生意。”

“怎么能这样呢？”“就是.....”

随着周侧人的七嘴八舌，卫绾此时面上也没了微笑，她极其认真地伸手翻看着那几段软木，反复斟酌。大概一刻钟，她收回手，拿起腰间的手帕缓然擦擦手。

“小姐，楠木本该是千百种木材中最上乘的，而且不易腐，做成家具或是工艺品更是久用不烂。而小姐定的这批是金丝楠，又是楠木中的极品，而且看切口干湿程度，这几段木材该是半月前刚从活的成年楠木中截取的。五日前，我们确实售出过这样一批木材。”说着卫绾扬起嘴角笑笑，转而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你说我们卖的是次品，可有证据？”

那女子自然没有证据，转着眼球吞吞吐吐道：“....什么证据？还有必要寻证据吗，眼见为实，你这木材都发霉了，若是真的金丝楠，怎会在五天时间变成这样？”

“那我想请问您，收到木材后，您将它放在何处？”

“我买它是给父亲做手串的，他下月生辰，时日尚早，我自然还没拿出去加工。只能随便放在不显眼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卫绾追问。

众人逐渐安静，皆转而看着女子。她也是有些说不上来，将话题抛给了身侧抱着木材的侍从：“当时将木材放在哪里？”

那侍从低着头回想半天后道：“大概...放在厨房吧。”

卫绾闻言浅笑了笑，转而看向众人：“大家都知水火不容，而木也是万万见不得火的。若是将上好的木材放在厨房，被烧成这个模样大概不需五日，一炷香都够了。”

“.....”那女子有些慌了。“不可能，这木材完全没有烧过的痕迹。”

“确实没有，但大家该闻得到这木材散发出的焦味。若是先被水浸湿，随后不小心被熏染火苗，就算看着没有烧过的痕迹，如同人的皮肤一般，受过熏染木材的表皮也会受很重的伤。”

“不可能，放在厨房怎么会见到水。”女子依旧坚持自己不会失误。

“小姐.....”此时说话的是身边的侍从。他有些没底气地抬眼瞥着女子，“木材确实是湿的，大概是厨房角落的瓦块烂了，前两夜下雨，淋湿了。”

“....”被自家侍从反驳，女子瞬间失了言语。她只能睁大眼睛瞪着侍从。

“那就清楚了，就算是再好的木材也需好好看管与放置。小姐，您还有问题吗？”卫绾抬眼打量着女子。

那女子气得慌，脸色憋得通红，转身一把推开侍从绕过人群大步往外走去。侍从屁颠颠地抱着那楠木追了上去。

卫绾松了口气，转头与身侧站的褐衣老伯对视一眼，露出浅浅的一抹笑。

人群逐渐散去，云陌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卫绾看见了他。

但两人谁都未说话，云陌便先一步移开眼转身往楼上去了。

“阿伯，没事了。你先上去歇着，明日我们再回去。”卫绾也转过头对身侧的老伯道。

那老伯稍微愣了愣，抬手于鼻下掩嘴轻咳几声。面上似乎有些不解卫绾为何要明日回：“木材已全数送到客人家中，而且若今日回去还要赶着做下批工。为何要拖到明日走？”

“我还有事未处理，今日就当让大家歇一歇了。”

那老伯噙着满含细纹的眼角点点头，也不再理会卫绾所谓未处理的事情。他犹豫片刻后转了话题：“其实这沫家的小姐你不该得罪的，她也就是性格跋扈脾气大了些，心底不坏。”

“阿伯，不管是谁，若是要诋毁我们木材的名声，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你知道我们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

老伯点点头，终是毅然的笑笑，“好，阿伯知道。”

卫绾透着门外抬头看看天空，今日天气很好，此时太阳光洒满街巷。只是，她却在盼着天色尽快暗下。

正对着二楼房门口，云陌刚要推门进屋，但他却回过头远远凝望着卫绾，随着她的视线抬眼望了一眼天空。

——

街上的行人虽少了许多但未全部散去，这便是暮色暗下后城中与郊外的区别了。夜里燃着街灯，大家也喜欢出门吹吹风，消消食。

这里比起卫安岭真是繁闹多了，街边的垂柳上挂着红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