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古刹深深幻影叠5（1/2）

任重一惊，心念百转。之前他年少懵懂，内心纯净，不解风情。之所以将米卉带在身边，是感慨二人遭遇相近，当她是小妹，一路悉心呵护。如今长成十五岁少年，情窦初开，正值“知好色，则慕少艾”之际。与米卉相处，渐渐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是还有些朦胧，并不十分清晰。此刻，经李倓这一提醒，登时恍然。自与米卉相识以来，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心中越发澄澈。李倓一见任重痴痴的样子，心中好笑，轻轻一拍任重肩膀，叫了一声：“二弟。”任重回过神来，重重点了点头：“大兄说的是，小弟记住啦。”李倓一笑：“今晚我在家里设宴，为你俩饯行。”任重应道：“嗯！我去知会卉儿。”

李倓笑道：“不急，不急。咱兄弟俩弈一局。”任重只好答应。但当此刻，他心旌摇曳，思绪起伏，以其功力之厚，仍不能凝神专注。弈到后半盘，一不小心打个勺子，一块棋被割下数子，好端端的优势之局瞬间崩溃，导致中盘告负。李倓哈哈一笑：“二弟，分别在即，你这是送我一胜么？”任重脸上一红，神情尴尬，道：“是小弟漏算啦。”恰在这时，禹陌来寻李倓。任重与禹陌寒暄几句，便借机告辞。回到李泌家里，见到米卉，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一阵慌张。米卉见他神情忸怩，目光闪烁，问道：“搞什么古怪？”任重尴尬一笑：“没，没，对啦，大兄今晚在家里设宴，为咱俩饯行。”

傍晚时分，李倓派人来接。郡王府远不如东宫奢华，但在任重眼里，毕竟是大兄的家，感觉自在、舒适。进了中堂，李俶、李倓、李泌、禹陌等人都在。寒暄过后，便即入席。酒过三巡，李泌道：“你俩去往卢龙塞外，途经河北道，顺便探查一下范阳的动静。我总预感，安禄山不甘于臣下。”任重应道：“那是自然。”李倓接过话题：“二弟，此番远行，切切谨慎。安禄山图谋既久，必有防范。千万别打草惊蛇，反而中了圈套。”

这一番叮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任重谢过，举杯敬向禹陌，道：“夫子，在座诸位中，属你功夫最强。那江亢，就交予你啦。他若反复，只有你制得住他。”米卉一吐舌头：“若非你提起，我倒差点忘啦。”说着，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李倓，戏谑一笑：“这是噬魂丹的‘解药’，记得给江亢服用。一颗丹药，管用一年。”又离开座席，到旁边写了一张方子，道：“这是给江亢的，照方抓药，再调理几个月，其经脉当可疏通。”

翌日，任重、米卉启程东去，李倓一直送到灞桥，才依依惜别。之后一路上，任重几次欲向米卉表白，可每每话到嘴边，心中却忐忐忑忑，患得患失，始终没敢开口。米卉见他几番欲言又止，眼神飘忽，心中已猜出大概，赏了他好几次白眼。这一日到了洛阳，米卉忽道：“桃花庵不远，不如先去探望阿婆吧。”任重自然求之不得，迭声称好。二人当即转向东南，前往临颍。

公孙大娘、颍儿乍见两小回来，喜出望外。颍儿围着二人转了几圈，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啧啧笑道：“好一对风华少年，郎倜傥，女俊俏，真是羡煞人啦。”这一番半调侃半夸赞，窘得任重、米卉面红耳赤。公孙大娘赶忙解围：“两个小家伙难得回来，晚饭拿什么犒劳一下？”颍儿嘻嘻一笑：“这个自有安排。”说罢，转身去往厨房。任重紧随其后，道：“十二姑，我来帮厨。”米卉一并跟去，却被公孙大娘叫住：“她俩去就够啦。你陪阿婆叙话。”米卉只得停下脚步。

公孙大娘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笑道：“给阿婆说说，你俩这番出去历练，又有啥奇遇？”米卉挨着公孙大娘坐下，将别后经历娓娓叙说一遍。公孙大娘静静听着，心中却波澜起伏。待米卉叙说完毕，公孙大娘握住她手，道：“我瞧你俩两情相悦，这番历练途中，可曾挑明了？”米卉脸一红，低声道：“那家伙，就是一根木头。”语气之中，似含幽怨。

与此同时，厨房内，颍儿悄声问道：“跟十二姑老实交代，你与卉儿，定了终身没有？”任重挠头道：“怕她拒绝，还没敢开口。”颍儿曲起指节，敲向任重脑袋，笑骂道：“你个笨蛋！等着吧，十二姑帮你。”任重喜出望外，忙躬身一礼：“我就知道，十二姑最疼重儿啦。”颍儿重重踢了任重一脚：“少耍嘴皮子！”

任重、米卉在桃花庵暂住下来。对于亲事，公孙大娘、颍儿只字没再提起。任重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却又不好意思再问。直到半个月后，启程南下之前，公孙大娘才将二人唤到跟前，道：“大唐律法，男十五、女十三宜婚。你二人既然情投意合，阿婆今日便做个主，先为你俩定下亲事。下次回来，再给你俩完婚，可愿意么？”

任重心中一喜，忙不迭连连点头：“重儿愿意。”公孙大娘瞧向米卉：“卉儿，你呢？”米卉脸色绯红，声如蚊呐：“卉儿父母早逝，婚嫁之事，但凭阿婆作主。”公孙大娘一笑，取出一对紫金耳坠，亲手给米卉戴上，道：“这是出自宫廷之物，算作阿婆给你的聘礼。”米卉笑靥如花，深深一礼：“多谢阿婆。”公孙大娘转向任重：“重儿，自今而后，务须好好对待卉儿，若是不然，阿婆可不答应。”任重频频点头：“阿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