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诗会（1/2）

萧公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到，到了是吧？”

“还没，往里左拐走到尽头，再往右拐，第二十户人家处再往左拐，往前走到中间第八户以后往右拐，再走大约十来步，就到了。”

萧公子听懵了，愣愣得看着卫筝，捧场似得点头，眼神中的迷茫之色更盛。

“瞧公子模样定然是个文武全才，那我方才说的一定记下了，对吧？”

萧公子被一大段话绕得云里雾里，猝不及防又被夸了一句，正飘飘然，侧身瞧着他身边站着仆从，仆从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公子转过来，眉开眼笑，十分自信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马车里收紧的手慢慢松开了，拨弄了下玉扣上的坠子，徐嘉，还当真是虚假。

周围站着看热闹的人，有的扼腕叹息，有的仰天长叹，看着卫筝的眼神大都恨铁不成钢，上天给了这个姑娘不凡的容貌和风姿，怎么就没配个相应的脑子和眼睛。

人群里的沈珏已经悄声笑得要背过气去了。

卫筝往前走了几步，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又回过身来冲着那位公子道，“记得快些来，人家等你，那，，”

卫筝看了看站在翻掉的车边尚在瑟瑟发抖的大叔。

萧公子翻身上马，往后扔了一袋银子，“老头，爷今日有喜事，方才的事爷不同你计较，这是赏你的喜钱，快滚吧。”

说完看了眼卫筝，一行人扬长而去。

大叔冲着她千恩万谢，卫筝点头示意后翻身上马。两人慢悠悠地往城里走，沈珏悄声问她，“为什么是第二十户和第八户，可有讲究。”

卫筝笑得很是开心，向着太阳，一双眼睛盛满阳光，“二十，为王字，加上八。”

沈珏跟着笑起来，还是看她捉弄别人更开心些。

笑声飘进擦身而过的马车，微风拂起帘子又很快落下，露出的一角好风光一闪而过。

“沈珏，你方才瞧见没有？”

“什么？”

“虽然只是个一闪而过的侧脸，但我断定，方才马车的里坐着的，定然是个美人，亏了亏了，没来得及问问名姓。”

“什么，方才怎得不早些喊我？”

沈珏扼腕长叹，“哎呀，亏了亏了。”

两人慢慢走远，声音散进繁华的街市里再也听不见。

“回去吧。”

“是”，车夫挥动手里的鞭子，世子今日不是要接什么人，还未见到怎么就要回去了，虽说心里疑惑，手上的动作却不曾慢一分。

见两人回来，卫夫人十分开心，弄了一桌子菜，卫侍郎也十分开心，笑得格外温润，饭后给了他们一人一摞书，抄不完就不要出门。

那么高的一摞，约莫能抄到猴年马月去。

人生真是暗淡无光啊，她的天，再也亮不起来了，“沈珏，你说你好好地，干什么打人家的马。”

沈珏自觉十分委屈，“你递给我的眼神不就是让我打马吗？”

“我那是让你打马吗？我是让你打人啊~人，抽马干什么？马多无辜啊，好端端抽它干什么，你说说你。”

“嘿，你这还真是，，，倒打一耙。”

马是无辜的，书是要抄的，门也是出不去的。

他俩做好事的时候就没让她爹瞧见过，干坏事一抓一个准，真是怪事。

天气晴好，阳光透过枝桠印下横斜的影子，印在树下男子的天青色春衫上，嶙峋墨色让他多了些文人的疏狂气。

男子坐在卫筝边上，眼尾上挑，不笑也露三分风流。

“筝筝，我数了数，你头顶斜插出来的枝桠上，开了三百二十四朵花，还有两百一十六个花骨朵，嘿，这老杏树，风姿不减当年呐~”

微风徐来，有桃花瓣从空中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男子唰一下打开手里握着的扇子，花瓣稳稳落在扇面上，和上面开得正盛的桃花相映成趣。

沈珏将扇子往下一压，桃花瓣顺着扇面滑落到卫筝面前放着的书上，“筝筝，你怎么看？”

“怎么看，用眼睛看”，卫筝抖落花瓣，拿起书倒扣在脸上，算上这次，已经看了十一遍了，那些内容都倒背如流了。

人生啊，真是寂寥，无聊得都要长出草来了。

沈珏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想到了什么，脸上是遮不住的喜色，“正好，师娘做的杏干是一绝，杏仁豆腐也好不错，剩下的还能拿来泡酒，美哉，美哉。”

一转头，卫筝冲他笑得格外娇憨，瞧着人畜无害，冷汗唰一下爬上了沈珏的脊背。

每次她露出这个笑来，一准没好事。

“筝，，”

话音还未落，卫筝抓住枝桠末梢使劲往下拉，“现在呢？还有多少个？”

说完就把手一松。

漫天的粉白花瓣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落了两人满头满身，地上也铺上了满满一层，像是落了一场雪。

“沈珏，看呐，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