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出大戏（1/2）

“相较于流水高山，人的生命如同蜉蝣般短暂，朝生夕死，在意所爱之人尚觉来不及，何须为了那些人，白白浪费光阴。”

“况且，他们连生命中的过客都算不上，他们未曾了解过你，便也无须在意他们的言论，人生须臾数年，弹指一挥间，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

眼前的姑娘满脸怔愣，这样的话于他们，约莫是离经叛道了些。

“今日的话多了些，失言之处还望莫要怪罪。”

赵姑娘挺直脊背笑了笑，脸上的酒窝又显现出来，“怎会，我明白了，谢谢你，若你不嫌，还请你来我家做客，我叫赵柔。”

“我是卫筝，届时一定来，到时候可莫要嫌我烦。”

女孩儿脸颊上的酒窝愈发清晰了，边走边挥手，整个人都明媚起来，“怎么会，我等你，骗人是小狗。”

“好。”

卫筝笑着看她走远，一回头，林世子站在亭前的台阶上，阳光洒在他身上，浅色衣衫上浮起一层光辉，耀眼地像下凡的神祇，正远远看着她。

嗯？看啥呢？

卫筝转头瞧了瞧，身边的白衣姑娘不知何时离开了，沈珏也不知上哪去了，只有曲水还在缓缓流动，不肯停歇。

再回过头来，林晞已经不见了，桌上的茶花开得正盛，不知是因为它以为还在树上，所以热烈，还是因为知道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所以用尽全力怒放着。

伸手触碰，只到指尖红色茶花便滚落进了流水中，卫筝急忙想要追赶，却又停住了，兀自笑起来，各有各的去处，何必强求。

桌上余下的一朵显得形单影只，卫筝将将俯身，一阵风来，桌上的一朵也随之飘落水中，随水流晃晃悠悠，远处，红山茶卡在一方山石处，好似命中注定的等待一般，白山茶一撞，两朵茶花缠绕着往远处去了。

阳光照在水面上，抛落了碎金，看久了晃得人眼睛疼。

院子边上是一片竹林，环绕着一方山石，修长茂盛。林子的一条青石小路幽净清雅，倒是是个清凉清静的好去处。

卫筝往里走了几步，准备寻个地方坐下，没等挨到石头，就听里面传来女子甜糯的声音，“世子，这是我绣的丝帕。”

“嗯。”

“我想赠与你。”

“多谢，不必。”

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声音越发清晰了，卫筝一时间僵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若是正面碰上了，那多尴尬。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卫筝站直了一点点往外挪。

“姑娘此举，似乎不妥。”

林世子的声音离得十分近，似乎就站在她边上，声音更加冷漠，快要透出冰渣子了，“望姑娘自重。”

女孩儿有些委屈，“你是不是信了他们的话，我文采其实很好的。我，，，”

“姑娘如何，林晞并不关心。”

抽泣声由远而近，还夹杂着枯枝被踏碎的咔嚓声。此时再往外已经来不及，卫筝只得闪身躲进边上的假山里，白衣姑娘掩着面从里面跑了出去。

唔，姑娘哭了。

好一出大戏，女追男，隔层纱，什么纱，铁窗纱。

“出来吧。”

骗谁呢？幼时和沈珏玩捉迷藏的时候，她最爱用的就是这招，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其实啥也没看见。

不过这招屡试不爽，哈哈。

“往左走三步，向右两步，卫姑娘，还要更详细吗？”

卫筝睁大眼睛，这方山石哪哪都是窟窿，可以藏身的地方那么多，这个人是神仙吗，他怎么知道她在何处。

“哈哈，好巧，你瞧，此处竹子的笔直修长，长势喜人，甚好甚好，林世子也是来看竹子的吗？”

哪里的竹子不是笔直修长的？卫筝简直要为自己的愚蠢掬一把伤心泪了，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嘴比脑子快的毛病？

沉默，沉默不是今晚的康桥，是他俩之间因尴尬扣出来的鸿沟。卫筝脸上的干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他很配合地往边上看了一眼，“嗯，的确笔直。”

“卫姑娘见解独到，出口成章，所作诗词无一不是锦绣。”

谢谢谢谢，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前人的传世佳作被她挪用，自当不起这样的夸赞，只随声敷衍。

“只是，林晞有一事不解，人面桃花相映红，这人面，可是位女子？”

卫筝不明白他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记错得话，应该是位女子。

林晞的神色舒展开来，往后退开了些距离，眼眸里的雾气消散，像云雾缭绕的雪山，太阳一照，慢慢显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美人如花隔，，，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林世子的站位极好，若是她想出去的话，必然要从他和石头之间的缝隙挤过去，操作难度属实有点大，也有点不雅观。

过去，还是不过去，这可真是个人生难题啊。

正当卫筝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