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祖母（1/2）

察觉到脚步声，林晞并未起身，亦乐得同她演一场戏，“所以，女侠是为偷香窃玉而来吗？”

卫筝将手背在身后，冲他挑挑眉，“那要看美人肯不肯。”

“你为什么老在这儿？”

“晒太阳。”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卫筝走到他旁边坐下。

“晒月亮。”

“那要是月亮也没有呢？”

“晒星星。”

“……”

“我笛子吹得很好，你要听吗？”

“嗯。”

一曲毕，天上的云散开了些，露出一轮圆月来，落进身边放着的翡翠杯里。端起尝了尝，是梨花白，她看向边上的林晞，林晞正在望着她，眉眼温润，一切尽在不言。

清早，晨光刚刚洒进院子里。

阳光穿过老杏树，斑斑驳驳地照在树下的桌子上，这是老杏树最后的一茬花了，微风徐来，花瓣飘落上来，落下树下少年人青衫和砚台里，少年人浑然不觉，正在桌前奋笔疾书。

卫筝不由得想，纵使被休弃也要嫁与的陌上少年，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景色，春光醉人啊。

沈珏侧过头一看，见卫筝拿着一摞书从远处打着哈欠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珠，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超过我。”

明珠是卫筝的小名，取珠圆玉润，掌上明珠的意思，在没遇见沈珏之前，还是个好听又有意义的一个小名。

那个时候她和沈珏刚刚学了些字，许多词还不认得，一日指着爹爹娘亲说情同手足，惹得卫侍郎眉毛直跳，沈珏因着瞎说八道的毛病，没少挨爹爹的手板。

但是，自从沈珏指着山上那头吃得膘肥体壮的猪对着她说，卫明珠，猪圆玉润，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的常来山上回荡着沈珏鬼哭狼嚎的声音，第二日住在半山的同门纷纷来询问沈师父，是不是山上闹了鬼。

想起和沈珏在一起鸡飞狗跳的快乐时光，卫筝瞬间就觉得自己快乐不起来了。

她果然还是草率了，若是那陌上少年是这个样子，那姑娘怕是宁肯孤独一生也不愿嫁了。

春光不止醉人，还上头。

“快些抄书吧，狗蛋师兄。”

沈师父是个十分随性的人，那些随性不光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还体现在儿子的小名上，当年起这么一个小名沈师娘原先是拒绝的，他倒是理直气壮，说贱名好养活，后来不知怎么，师娘竟鬼使神差地应下来了。

狗蛋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沈珏的小名，沈珏也果真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长得十分健壮，就连头疼脑热这样的小病也不多。

沈珏一噎，低头继续奋笔疾书，抄书抄得如痴如醉。

她走到桌前坐下，在一摞书里翻出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评一番，好不自在。

今日这般悠闲，还得多谢桂乐。

今晨起床，卫筝扫了一眼边上的桂乐，“桂乐，我们相识已有，一二三，，嗯，许多年吧？”

“嗯，许多年了，姑娘，我不抄。”

“你瞧，桂乐~这几日下来，手指这里都有茧子了，你摸摸。”

“嗯，真的有，那也不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同你讲讲读书的益处，益处有许多，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半晌，卫筝到桌边润了润嗓子，“方才讲到哪里了？”

回头一看，桂乐的神情十分痛苦，答应帮她抄那么三四遍。

本来她想和桂乐一人一半，但是鉴于她的字比较难模仿，桂乐仿出来的只有形，没有神，抄得多了被发现的风险实在太大，可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沈珏在那边抄得欲仙欲死，一抬头，就看见卫筝靠着桌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什么呢？”

“沈珏，你说情到底是什么呢，怎么会让人生死相许呢。师父不着调，对师娘却格外上心，那怕是件小事，也从未出错过。娘亲顶讨厌那些虚头巴脑的人，也学着同夫人们应酬往来，娘亲生了一场大病，爹爹从不信什么，却在祠堂跪了几日，天气一阴寒些就腿疼，还有祖父，自祖母去世，他再不曾开怀过。”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每个人的爱似乎都是不同的，那爱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就像爹爹教我们的道一样，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

“祖父总说，卫家的孩子，宁流血不流泪，我见过祖父的眼泪，在祖母过世的那天。”

沈珏想起了还小的时候，每次来师父家祖父都会笑眯眯地说，阿珏来啦，然后塞糖给他吃，慈祥得不像是战场上杀敌的将军。

最像一位将军的时刻，大概就是站在练武场上的时候。

练武场好似赋予了他不同的灵魂，拳脚带风，招式凌厉，目光就像草原上的孤狼一样，盯住你不死不休，还未交手，气势上便先矮了三分。

祖父训练的时候总是格外严苛，每次从场上下来，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