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流民（1/2）

“那该如何呢？”

“应该先问恩公姓名，然后说大恩来日相报，往后多多送些礼物酬谢也算相报嘛。”

林晞听得很认真，他不曾听过这样的话，觉得很新鲜有趣。

“好了，到这里就分别吧，这里是大路，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快些回家去吧。”

两人在街口分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林晞走了几步，停下，顺着她的方向跟过去，不远处，有个小孩隔着老远唤到，“卫筝~”

“嘘，沈珏，不要说话，，，”

卫筝，父亲的信上说的卫家姑娘，就叫卫筝，他想去看看，是不是她。

林晞的记性很好，那些路走过一遍就能熟记于心，回程很顺利，林晞想，若是有个人要同他过一生，就如同爹爹和娘亲一样，那个人是她，这是个很好的事。

卫家有棵很高的杏树，她是和他一起晒太阳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叫卫筝，聪明有趣，笑起来像个小太阳。

“世子，那个玉扣是，，”

林晞端茶的手顿了一瞬，垂下眸子，“那玉扣，是赠与你的谢礼。”

说得极为平淡，不甚在意的模样，卫筝以为，那当真是件平凡的谢礼。

一轮明月天上挂，忽然一个黑影高高跃起，远远望着，像是从月亮里来，一路向这里摸过来。

要不是现在不合时宜，卫筝简直要笑出声来了，虽然出来干坏事要穿夜行服，但今日这般亮堂，那贼人怎也不晓得变通一下，黑黢黢的一坨像个明晃晃的靶子。

那人离得越来越近，林晞刚想将她护住，伸手却扑了个空。

卫筝扯开披风系带，从腰间抽出笛子，三两下翻上了屋顶，林晞不由失笑，他倒是忘记了，她不是个柔弱的姑娘。

“云二，护着她，不到必要不必出手。”

卫筝很兴奋，正愁那日的人没有眉目，也不好贸然开口询问，不曾想这现成的就送上门来了。

哟，功夫不错嘛，小贼，好久没人陪她练练手了，来得正好。

两人对了几个回合后，卫筝的笛子就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嘴巴微动，卫筝暗道不好，刚要上去将下巴捏住，却已经迟了。黑红的血从那人的嘴角流出来，软软地歪倒在屋顶上。

下完雪空气格外清新些，衬得血腥味更加刺鼻。卫筝忽然觉得头昏，后背很快变得汗津津的，她讨厌血，与其说是讨厌，更多的，是害怕。爷爷走的时候吐了好多血，好像要把一切都染红。

往日这样的情形也曾有过，卫筝努力稳住身形，将手里的笛子紧紧攥住，心里默念，没事的没事的，那人的尸体慢慢往下滑动，卫筝心里绷着的弦一下断开，仓皇往后躲开，绊在瓦片上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月亮越来越远，还未来得及起什么念头，就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砰——身后是什么落地的声音。

少女脸色苍白如纸，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眼神仓皇，如鹿一般，紧紧攥住他的衣衫。林晞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药草的清苦味混杂着安神香的味道蔓延上来，“别怕。”

卫筝学得是剑法，用得却是笛子。她和沈珏顽皮，闲着没事就喜欢在山上游荡，有一回走得太深，遇上了山里的野兽，沈珏为了护着她，半条臂膀被咬地鲜血淋漓，卫筝杀红了眼，等到沈师父他们找来的时候，沈珏已经昏过去了，卫筝拿着剑满身鲜血，神情漠然，倒像是疯了。

回去卫筝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记忆模模糊糊，只记得两人上山遇见了野兽，至于怎么脱困，却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沈师父将她的剑换成了笛子，说卫筝看似无欲无求，一切都不挂在心上，实则最为执拗。执念伤人，也是自伤，剑是利器，实在不宜她用。

清晨，卫筝睡得正熟，就被一阵急切地敲门声吵醒，她烦躁地翻个身，这沈珏到底什么毛病，“桂乐，桂乐，把他给本姑娘打出去。”

“是，姑娘”，桂乐提着鸡毛掸子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院子里面传来了沈珏的声音，喊声之大约莫街上都能听见了，“哎哎哎，桂乐，君子动口不动手。”

“沈公子，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

“师娘，，，师娘，你来啦~”

卫筝迅速起床开门一气呵成，露出个睡眼惺忪的笑，“娘亲，你来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筝定睛一看，哪里有他娘亲的影子，伸手就往腰里摸笛子，不曾想摸了个空，“我笛子呢，桂乐，我笛子哪去了？”

“筝筝，太阳多高了还睡，昨晚出去情况如何，快讲讲。”

“不讲”，卫筝关门就要去睡回笼觉，昨夜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事，她睡得很不好。

“你就满足满足师兄的好奇心吧，我昨晚上都没睡好。”

“嗐，别提了，说多了全是眼泪”，砰——门猛地关上，差点撞上沈珏的鼻子。

“啊，想必对于筝筝昨晚出去的事情，师娘应该也很好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