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阿尔萨斯（1/2）

阿尔萨斯从梦中惊醒，烛台黯淡的烛光摇摇欲坠，他起身走向紧闭的阳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王城。并不怎么健壮的阿尔萨斯推开阳台的门，冰冷的寒风涌进房间，最后一丝睡意也被吹散在午夜的寒风里。他再次听到了阿塞尔的呼唤，一如十年前在昏暗的墓地里，阿塞尔回应了他的祈祷，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和阿塞尔达成了交易。

冷风如刀割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他并未觉得寒冷。十年来王国没有遭受深渊侵蚀，作为交换的筹码就是他的灵魂。阿尔萨斯远不如他的几个弟弟强壮，白夜国灭国深渊肆虐的速度变得更快，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守护从父亲手里接下王国。

阿尔萨斯眺望着西方，天际的远处雷暴遮住了他的视线，“该到了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十年了！”阿尔萨斯眼里的光闪烁了几下。

“怎么了？”王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阿尔萨斯的背后，她柔弱温热的手抚摸着阿尔萨斯有些冰冷的脊背，顺着脊柱温柔地安抚着她的国王：“太冷了，关上窗户吧。”

阿尔萨斯转过头看着王后：“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对吧？阿利亚比我更合适坐在这个王座上，他才是合格的国王和丈夫。”

王后无声地从背后抱住阿尔萨斯：“你治下的卡美洛是五国仅存的人类国度，你的成就足以媲美最初的五王。”

阿尔萨斯苦笑一下，俊秀的眉眼挤出一个笑容回应王后的话。阿尔萨斯生得太过秀美，小时候父王总是端详着他的脸庞说：“你要是公主，整个大陆王子都会为你拔剑相向。”他没有继承父亲强壮的身体，反而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智慧。强壮的阿利亚眉眼间带着父亲的坚毅和果决，每次打猎父亲总会带上阿利亚，而阿尔萨斯总是在国王的藏书室度过一个又一个安静的午后。阿尔萨斯还记得册封仪式上，父亲最后说出他的名字时的惊讶，“你会是卡美洛的国王，阿尔萨斯。”父亲这样说，他瞥见阿利亚眼神里逐渐黯淡的光。

“你仁慈的美德会让卡美洛成为洛维斯大陆的明珠。”父亲的话语还在耳边盘旋，“我能看见！”阿尔萨斯不知道父亲从他身上看见了什么，继位之后他一直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国王，在这混乱黑暗的年代，缺少白龙庇护的人类太脆弱了，他见证了荷鲁斯的陨灭，被深渊席卷的赫尔辛。

阿尔萨斯抱着王后退回屋内，他温柔地把王后放在床上轻声说：“克拉拉睡吧，夜还很长呢。”他转身走到陈列着铠甲的桌前，用手抚摸着光彩熠熠的铠甲，“召集王骑士！”他朝着门外喊道！

“陛下遵命陛下！”门外的侍从回应道。

克拉拉惊恐的看着她的丈夫，她从没有见过阿尔萨斯这般模样这样子。阿尔萨斯黄色的头发如瀑落在腰间，他笑吟吟地看着克拉拉：“三日后我们的孩子凯撒将是卡美洛的国王。”

身着金色铠甲的阿尔萨斯，郑重地取下宝剑，这是诸代先王使用过的佩剑，锋利的刀锋折射出寒光让克拉拉胆寒。“阿尔萨斯，你要去哪里？你要弃我和凯撒于不顾么？”

“有些事情必须是我亲自去了结。等我回来！”阿尔萨斯身上的铠甲有些沉重，“王冠便是白龙当年赐予抵御深渊的权能，白龙已然离去，我得靠自己的方式去抵御深渊。”

“一定要回来！”克拉拉嗓子嘶哑地喊着。

“也许能。”呼啸地寒风吹散了阿尔萨斯最后一句话，他转身走出房间，给克拉拉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陛下，王骑士已经集结完毕！”骑士长阿利亚站在马前恭敬地说道。

“阿利亚！”阿尔萨斯右手手套摩挲着阿利亚略带胡茬的脸庞，“你不必跟着我去了！”

“我是王骑士长！扈从陛下是王骑士的职责。”阿利亚坚定地说。

阿尔萨斯恍惚间从阿利亚的眉宇间看见父亲的模样，“弟弟！此去十死无生！”

“王骑士只会在国王之前战死！”阿利亚身后一千名黑色铠甲的骑士坚定地矗立在原地等待着阿尔萨斯的命令。寒风肆虐的吹着翻飞的旌旗，铠甲和长矛反射出的寒光让阿尔萨斯胸腔里平静了太久的心脏，开始躁动。诸代先王的血脉在他身体里沸腾，他翻身上马吼出了卡美洛骑士冲锋时吼声：“噢！噢噢！”向着王城之外奔去。

一千名骑士喊着，盔甲撞击的声音，骑士座下骏马嘶吼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向着西方深渊之地蜿蜒而去。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的声音，让阿尔萨斯灵魂变得滚烫，他是征服者卓葛的儿子，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王骑士们虽然不知道国王带领他们去往哪里，但是国王剑指的方向就是他们冲锋的方向。

阿利亚看着国王骑在疾驰骏马上的背影，他想起父亲宣布阿尔萨斯为国王的那个下午，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为什么是他！凭什么？为什么是瘦弱、优柔寡断、敏感脆弱的阿尔萨斯？自己才是最像父亲的那个儿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尔萨斯治下的卡美洛依然可以屹立这黑暗的时代，他看见当年父亲看见的东西一位和蔼仁爱的国王！他自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