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家路窄（1/2）

吃过晚饭，琉璃、铁棍和为民街上溜达，看到队长八斤在路边玩。八斤是队长铁头的宝贝儿子，平日娇惯的像贵妇人的宠物狗。琉璃露出一股坏笑，给他们两个使个颜色，几个人也看着八斤坏笑。

琉璃把八斤提溜过来，慢声细语的问：“八斤，你想吃带把儿的烧饼，还是砀山的梨？”

八斤三、四岁，不知道带把儿的烧饼是打耳光，用手指骨节敲头为砀山梨，以为真给他烧饼和梨吃，仰着脸讨好的看着琉璃：“叔，我想吃梨。”做出很馋特想吃的表情，如等待主人赏赐的小狗，表情可爱极了。

琉璃笑了，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得意。他一手摁住八斤的头，用足力气，在那颗充满奶腥味儿的小脑袋上猛敲一下，头顶瞬间鼓起了一个鸡蛋大的包。“这是砀山的梨，一次让你吃个够。”“哇”的一声喊叫，八斤哭的撕心裂肺山摇地动，捂住头在地上不住的驴打滚。

几个坏孩子看到八斤剥皮一样叫唤，感到自己做了一件恨得意的事儿，一起肆无忌弹的笑。琉璃骂道：“兔崽子，这么不经玩儿，一个砀山梨就杀猪似的嚎。我和你这么大，二叔连敲我20个，满头都是血疙瘩，眉头皱一下是鳖孙。你这小子不扛揍，以后肯定当叛徒，不是王连举，就是蒲志高。”

为民用手指点着八斤：“跟他爹一个德性，何支书的狗腿子，整天狐假虎威。”

铁棍是八斤的亲叔，他看着侄子嚎啕大哭，在一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态，用脚剔着八斤骂：“哭你妈的逼，你爹还没有死。是不是你娘死了，快爬回家哭丧去，别忘了给老子弄碗杂菜汤喝。”

八斤的娘叫?妮，一个肥胖高大的女人。在屋里听到儿子哭，叫骂着跑了出来。三个人一看，撒开脚丫子跑开了。?妮没有看清是谁，从后背影断定，是琉璃他们几个孬二蛋干的坏事儿，一边骂，一边拉着儿子蹬门告状去了。

三个人一口气跑到村西头，听不见?妮骂，很快把这事儿忘了。

在一棵碗口粗的泡桐树前站住了，站住了。他看到泡桐树，又想起一件事儿：“铁棍，你老说你的拳头比我硬，现在我们俩比比看？”

“怎么比？”铁棍问。

“咱们一人一拳头，看谁咂掉的树皮大，流出的汁水多，谁输了，明天从家里偷三鸡蛋，我们仨一人一个，中不中？”

“中。说了不算是孬孙。”铁棍应承道。他想吃鸡蛋好几天了，一听说有鸡蛋吃，哈喇子顺着嘴角溜了出来。

三个人挽袖子捋胳膊，要打赌咂树，比谁的拳头硬。铁棍是属于玩嘴皮子的人，心眼和马蜂窝一样多。真要动手，却拉稀撒尿。他的声势比较大，咬着牙，抡圆了胳膊砸树，待拳头和泡桐树亲吻的瞬间，他来个急刹车，拳头只砸下指甲盖大一块儿。

琉璃拳头硬，力气大，不动声色砸在树上，泡桐树砸掉饺子皮一快大小的皮，里面的汁水湮拉出来，顺着树身流下。为民像个女孩儿，看到两人把手砸红了，只笑不动。

铁棍不服气，还要再赌，琉璃在一边用蔑视的语言不断激怒他。“吹牛叉吧，你砸掉的树皮比我的大，明天我把你嫂子?妮的红裤头，偷过来给你当毛巾用。要是没有我的大，你把八斤吃的奶水挤半缸给我喝。”

两人争执不下时，看到为民神秘兮兮给他俩努嘴示意。琉璃和铁棍闭上了嘴，顺着为民示意的方向，看到了小心脏要跳出来的惊人画面。

何支书进村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中似乎有块云彩，遮挡住月亮，依稀的月光，大地显得朦朦胧胧。

琉璃在这个时候敢断定，来人是何支书而不是其他人，主要是太熟悉这个人了。

何支书在身体发育的关键时期，正赶上五六十年代饥荒灾害，营养不良的贫苦生活造成了他头大腰细，细胳膊短腿的奇特身材，一顶绿军帽，一年四季不换。他说是喜欢军帽，其实是为遮盖年少时满头恶疮留下的秃斑。何支书骑的是全大队最绚目的一辆加重永久自行车，上下泛着耀眼的贼光。如武装到牙齿的美国大兵，烦琐而又笨重，让人心寒而又嫉妒。不像其他人骑的车，不是缺前泥挡，就是缺后椅座，有的零件少的可怜，像只脱毛的鸡，光秃秃的。

今天的何支书一反常态，推着自行车，溜着路边，不言不语，一步三摇走过来。月光从自行车车把和条毂上反射过来明亮，非常暧昧，静谧，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何支书平时进村，嘴里大呼小叫，螃蟹一样手脚夸张的划拉，把铃铛摇的闹钟一样蹦着脚叫唤，八里外都听得见，今天咋了？

“何秃子肯定是来找蛮子婶来了。日他奶奶，大队干部酒足饭饱，上面的嘴舒服完了，还要下面的小鸡儿过瘾，专找半掩门儿闹事儿，也太不要脸了。”为民小声骂。

“我要是支书，也这样天天闹腾，这才是男人的神仙日子。”铁棍一脸的羡慕。

“小心让你以后的老婆逮住，不切下你的二弟，也抓破脸皮，周扒皮偷鸡挨打一样，不值当。”铁棍很正派君子的语气，琉璃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