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舅姥爷村里的老头儿（1/2）

海洪和海波自从放学回家看到灰灰冰冷的尸体后，他们打心里就再也没有想起它吃自己孩子的事，他们不敢相信灰灰就这么突然死了；两人焦急的询问爸妈灰灰的死因，可爸爸却板着脸吼他们:“瞎打听啥！不就一个猫，死就死咧！”

爸爸不想让他们知道灰灰死时的惨状，以免给他们带来伤害。而兄弟俩也只好作罢，他们把灰灰用塑料袋装好，并把它埋在了自己死去孩子的旁边。

每天看着两只小猫，他们总是会想起灰灰来。两三个月大的小猫正是最调皮的时候，而隔壁村的舅姥爷家正好需要一只猫，当他在刚放寒假，骑着自行车来抱猫时，兄弟俩一致决定把那只和灰灰长得很像的狸花猫送给他。

因为它和自己的妈妈长得太像了，一看到它，兄弟俩都会不自觉的想起灰灰刚来时的情景，每当此时，他们心里都会前所未有的自责与悔恨。

他们想着，送走它，也许能带来解脱。

舅姥爷带着那只小猫走了，临走时，舅姥爷还想把兄弟俩一块叫着，回自己村子住两天，可海洪和海波坚决不去；不是他们不想去——出门走亲戚，尤其是孩子们走亲戚，无论去哪家，那家的亲朋总会对孩子们宠爱倍至；毕竟，没有老人不喜欢活泼可爱的孩子；好吃的，好玩的都毫不吝啬的摆在他们面前，任由他们挑选；而亲戚家的小伙伴们也会格外的谦让他们。所以，他们其实是很想去舅姥爷家的，可那个村子里一个“怪老头”，始终是他们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因此，他们便打消了和舅姥爷一起回去的念头。

那个“怪老头”大概有七十岁了，记得前年暑假去的时候，海洪和海波见到老头的第一眼就被他吓到了。

那次，老头正在自己破旧的小屋院门前的树下坐着，那由旧青砖和黑瓦组成的小屋，低沉而败落；门前一株高大的梧桐树，正好遮住了炙热的阳光；老头个子很高，但瘦的吓人，他坐在一个马扎上垂着头，头发虚白而凌乱；可能是天太热了，他赤裸着精瘦上身，隐约的可以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他脚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搭配上那已经洗的褪色的灰绿色裤头，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的恐怖和压抑。

他是如此的瘦，浑身上下，每处都透出一根根突起的骨骼，加上黝黑黝黑的肤色，他坐在那就仿佛是一座雕塑一样。

兄弟俩远远的看着他，而老头则低着头，翻着眼皮也看着他们。海洪和海波心里忍不住一阵发冷，只对视一眼，他们就赶紧跟着舅姥爷回家了。

“舅姥爷，那老头看着这么吓人哩！”

舅姥爷拉着他俩的手，咧着嘴沉了一下:“有啥吓人哩？他是个老兵，出去干革命十多年才回来，临走时家里还有爹妈，老婆和闺女，等他回来的时候，爹妈死咧，老婆带着闺女回老家咧，是个苦命人！幸好闺女嫁的不远，这么些年，都是闺女来照顾他咧！”

“啥叫‘干革命’哩？”

“‘干革命’……‘干革命’就是当兵打仗……”

回到舅姥爷家，他们就开始跟着年龄最小的一个舅舅一块玩——说是舅舅，可因为舅姥爷是他们那辈份里最小的，因此这个舅舅也只比他们大四五岁，因为不爱学习，因此他早就辍学在家了。

舅舅带着他们掏鸟窝，捉鱼，逮蛤蟆，每天都玩的不亦乐乎。

一天下午，他们去村口小卖铺去买好吃的，就在经过那老头的大门口时，他们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激烈的吵闹声，三个孩子忍不住侧着身子躲到门边，偷偷的向院子里观望起来。

只见院子的小屋门前，一个身形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正在那和这个瘦弱的高个子老头抢着一个上着锁的木头箱子；中年妇女正在死命想从老头怀里想要扯过那口箱子，而老头则一边叫骂着，一边用力的把箱子护在怀里。

“这女的就是他闺女咧。”舅舅冲两兄弟低声的说到。

“俺的亲爹！你就守着这点东西哭到死么！”那女人一边用力拉扯着箱子，一边冲老头疯狂的吼着；因为太用力了，她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衣服都紧紧的贴在身上，头发也湿的打成一绺一绺的了。

“你个死孩子！我就这么点念想了，就是死，我也得把它埋进棺材里！”老头死死的抱着木箱，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妇女见状，手里逐渐的松劲了，然后她看着眼前固执的老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爹！他们都死咧！这么多年，你不能老惦记着他们！你整天抱着它哭，俺这当闺女的心疼死咧！”

那妇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喊着，而老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只是摩擦着胸口里的木箱，然后揩了揩额头上的汗珠，自顾自的走进了屋子里，随后“哐当”一声把门关死了。

那妇女坐在地上又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会儿，然后她蜷起身子，手扶地慢慢的坐了起来；她的裤子上都是泥土，不过她似乎丝毫不在意，站起身来后，她缓缓走到小屋门前，然后从身后的裤兜里掏出来几张钱塞进了门缝里。

“爹，俺走咧……等过两天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