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斩断因果（2/2）

呼和形容眼前的存在，可是雷欧依旧知道他是谁。

光是这点就足够了。

雷欧在出发前就通过自己的预言看到了自己的结果，但他还是踏足这个陷阱，其目的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黑暗精灵的问题吗？

当然这个原因占据了一部分，可是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在于雷欧的‘自卑感’。

无数的期望，无数的依靠，无数人将自己信仰的神替代成了他，他化身了无数人的心灵支柱，用一切撑起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雷欧不会矫情的抱怨着有多么多么疲劳，他承受了这些崇拜于是回应了自己的一切，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雷欧选择如今的结果纯粹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才能’到达了极限。

或许带领人类驱逐黑暗精灵，统合全人类他能够或者已经做到——但是那之后呢？

或许他的极限便是可以带领人们从注定的钢之大地中存活，或许杀死那些uo，然后准备离开这颗危险的母星去探索其他世界。

可这之后呢？

雷欧的才能就已经到达了极限，因为再怎么说，组成他的那一切终究不能让他真的成为那位40k的冰冷太阳。

他的睿智和全能不过是来自于人类史上各位伟大的君主和统治者的集合，他的能力也不过是来自于他人赋予的一顶不完全的兽之王冠。

甚至就连他横扫世界的科技和力量也是来自于造就他一切的那个人的赋予。

雷欧其实打心眼里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可以称得上伟大的人。

若是一切都是他人的赐予，即便他做出了抉择的牺牲，拥有自我毁灭的勇气——可那终究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劳而获

就像是依靠着所谓系统成就最强者的人，他们究竟是自我的强者，还是说不过是所谓系统的牵线木偶呢？

正因为对自我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剖析，雷欧便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成为真正的人类的统治者。

哪怕只是一时的，可他的才能和能力或许在踏入星空之时便不再有意义了。

既然如此，他宁可选择更早一点的断开这一切——他选择将未来与可能性，交还给人类自己。

“但你是否有想过离开了你他们可能连活着离开母星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但选择......总会有......失去的。”

雷欧断断续续的说道，抬起头看着这个赐予他一切和机会的男人，低声道

“而且......你不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吗？”

“将命运寄托于他人手中，即便是寄托于我，这样的行为我也很不喜欢。”云卷淡淡道

“但我不能否惹你的勇气，你说的没错，选择就是如此。为了一个可能性，就要放弃另一个可能性。”

“我不会强求你们做出命运的抉择，因为你们的文明始终是由你们自己决定的。是毁灭还是新生，都是你们的抉择。”

“不过......”

云卷的话锋一转，他缓缓的抬起手掌，看着掌心起伏悦动的金色残片，轻声道

“但如果你们都选择了自我毁灭，我的那份‘礼物’，可就没人可送了。”

“这也是我的自私，就当是一场游戏到了得出结局的时刻，一个不想就这么简单潦草结束的玩家的做法罢了。”

说罢，他将那金色的残片放入了雷欧的灵魂中。

下一刻，炽热灼烧的金色火焰覆盖了他的全身心，而那融化一切，重塑一切的火焰与他的结合是那么的顺畅。

即便放弃了王冠，他们彼此依旧是一兽的两面啊。

“我其实应该很好奇结果如何，但是.......我似乎已经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云卷看着在金色火焰中燃烧的雷欧，空虚而淡然的轻声道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让我看看那被锁定的答案是哪一个吧。或许，这也是一种别样的愉快也说不定。”

他轻轻的勾了勾手指，划开的裂隙中，燃烧的雷欧被送往了那座永恒之城中。

无尽的灵魂，无数的祈并者在等待着他们唯一祈祷的对象，唯一注入信仰的神皇。

云卷并不期待结果如何，因为如他所说，他已看过了所有的答案。

从根源中离去，与王座上矗立的他，已通晓这个宇宙更深层次的真理与至理。未来和过去，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再具备意义。

或许是应该踏入全新旅程的时候了，又或者说，他也应该开始孵化自己的世界了。

离去之前，去斩断所有的因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