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野种（1/2）

我叫苟小季。

我就是个野种。

我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地地道道的野种。

从记事的时候起，父亲苟大活就一直这样骂我，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殴打母亲季梅，也打我。

母亲挨了打后就骂我那个不知死到哪里去了的亲爹，然后将郁闷和委屈发泄到我的身上，将我的胳膊和腿掐的又青又紫。

一开始挨打的时候，我会倔强地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不跑，不哭，咬牙承受。

后来，有街坊看不过眼，偷偷告诉我，要我看情形不对了就撒腿开跑。

于是，我学会了察言观色，在挨揍之前，溜之大吉成了本能。

在父母的追打间，我跑得越来越快，兼具了速度与耐力。

我在外面也学会了用暴力征服同龄人，打得过的就打，打不过就跑。

一般人都跑不过我，得益于打架与被打。

上初二开始，我的个子开始蹭蹭蹭地往上长，比父亲要高半个头了，他才不敢打我。

而我，已经是个远近闻名的调皮大王，打架大王，惹祸大王。

我知道，父母都嫌弃我是个多余的人，我死与活跟他们的关系都不大。

父亲之前是一名铣床工，后来工作中被机器绞断了右手半个手掌，失去了工作。

因为他出事前喝过酒，所以只获得很少的赔偿。

后来他买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在建材市场帮别人拉货谋生。

没事做的时候就往牌场跑，不管输赢，散场了必然要喝得醉醺醺的回家。

母亲懒惰。这么多年，没有哪份工作能坚持超过半年。

要么是她干不了主动辞职。

要么是她干不好被炒鱿鱼。

她做过公交车售票员，商场理货员，购物向导，收银员，餐厅服务员……

现在在一家服装商场做销售。

每天用着廉价的化妆品，打扮得花枝招展，下班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常常半夜三更才回家。

放学回家后，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

自己做饭吃，自己洗衣服，自己照顾自己，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

所以，我大体上是一个性格孤僻，不太喜欢说话的人。

我也不喜欢笑。

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在外面做了坏事，熟悉的人也懒得找上门找父母理论，他们赔不了也不愿意赔。

他们要么自认倒霉，要么就教训我一顿。

一般也就是边骂我边给我两个耳光，偶尔也有被踹上两脚，这个时候肯定是我没跑脱身。

当然，这仅仅存在于我的实力与对方太过悬殊的情况下。

如果是旗鼓相当，或者我略居下风，我就是用牙咬，也要扭转劣势。

于是，成功获得“野狗”的美名。

野种+疯狗。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我，心中没有柔情，眼里没有泪水。

我读书虽然不刻苦，但胜在悟性高，记忆力好，天资聪颖，成绩居然不赖，竟然顺利考上茶林子一中。

那一年，我16岁。

我开始确定自己真不是父亲的种。

父亲是圆脸，单眼皮，小眼睛，薄嘴唇，唯一显眼的是鼻子大，而且是酒糟鼻，总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沙糖桔。

他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这也是很多人不愿意惹他的原因之一。

我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娶到母亲的。

母亲很有点姿色，快四十岁的人了，依然丰乳肥臀小蛮腰，稍微打扮一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我比父亲帅多了。

我的眉眼一点都不像他。

我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双眼皮，大眼睛，鼻子又大又直。身高182cm，体重77kg，剑眉星目，丰郎俊逸，一表人才。

对着镜子里那张冷酷的脸，我常常堕入迷醉，清醒后又黯然神伤。

因为，我只不过是个野种。

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亲生的。

父亲如此对我，我尚且能够理解。毕竟，我可能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但我从来没见过对儿子如此冷漠的母亲。

于是，黯然神伤后是忧郁，是茫然。

茶林子一中是市重点高中。父亲却一点也不高兴。

从拿到入学通知书开始，他就没有对我笑过一次，从来不提我读高中的事。

母亲也不过问。

因为上高中后就要开始交学费，补习还要交补习费，还有无休止的资料费，考卷费……

我考上茶林子最好的高中，纯粹就是给父母添负担。

我不想再住在家里。

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家。没有一点家的温度和气氛。

我不想看见父亲和母亲。

即使看见了，也跟看见陌生人一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