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读书人的心真黑（1/3）

原来今年是百官考核之年，三年一次，以子，卯，午，酉年为考核年，这种考核在天京城叫京察，天京城以外的官员考核则叫大计。

这种考核由开国皇帝舜太祖开创，当时为三年一考，第四任皇帝改为十年一考，第五任皇帝改为六年一考，第七任皇帝又改为三年一考，沿用至今。

考核时以‘四格’，‘八法’作为标准。

“四格”为：守、政、才、年。

“八法”为：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

至于贪和酷则基本没人在意，千里做官只为财，十年清知府尚且还有十万雪花银呢，而酷刑是断案最高效的手段，至于是不是屈打成招，有人认罪就行……

现在这个举人天天这么闹，传到负责京察的官员耳中，多半会定一个‘才弱’，降职估计是跑不了了。

现任衙主花了不少钱才疏通关系进京任职，当然不愿意屁股都没坐热就下台，要是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只怕会下杀手。

“这问题挺好解决的嘛。”顾轻侯有些不屑，果然是买来的官，这么点问题就难住了。

“哦？你有办法？快说说。”一名同僚好奇的问道。

“很简单，让衙主去道个歉就说委屈了读书人……”

“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且不说衙主能不能拉下这个脸，就算道歉那泼皮多半也会得寸进尺要好处。”伸头过来听的同僚们一哄而散。

“我还没说完呢。”顾轻侯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道歉的时候要大张旗鼓，而且还要当场赔举人五十两金子，这事就解决了。”

“什么馊主意，不仅折了面子还赔了金子，就知道你靠不住。”众衙役纷纷没好气道。

“跟你们说不清楚，要是按我说的办，快则三天慢则一旬，那泼皮就烦不到我们了。”

顾轻侯也懒得和他们争辩，当衙役的虽然能识几个大字，可是这种高端局可不是他们这群青铜选手能参悟透的。

……

怀德署偏厅，周典吏和赵司吏都有些郁闷的耷拉着脑袋，而衙主则一副火冒三丈却努力忍耐的模样。

不忍不行，都说流水的老爷铁打的小吏，不管自己是升官还是下狱，对这些胥吏都没什么影响，以后还得靠他们做事，骂的狠了他们阳奉阴违，吃亏的还是自己。

衙主想得透彻，虽然做官的本事差了点，为人却很精明。

之所以不会做官就得从他的出生说起，衙主姓李，本是关陵道人事，天启十年的举人，李族本是大族，李举人又善于经营关系，除了当官，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家里又有钱，于是到处逢迎拉关系，最终混到了天京城成了南市衙门的衙主。

李衙主属于那种有良心但不多，有天赋就是点歪了，除了公务，别的方面在官员中已经算不错了。

此刻李衙主忍着焦躁问道：“周典吏和赵司吏，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周典吏和赵司吏对看一眼，又摇了摇头错开目光。

要有办法还用等到今天？要不咱还是把那泼皮嘎了吧……

要是平日里，这种家中已经无人，更是人憎狗厌的人渣嘎了就嘎了，虽然有功名在身有些麻烦，但是民不举官不究，基本没事。

但是今年是考核年，要是考官留意到异常要查的话，那肯定一抓一个准的，毕竟有天道府，请天道府出手一问心就露馅了。

李衙主当官就是为了升官，而升官最怕的就是被评能力不足。

李衙主在朝中有人，不然也不会从地方上一直做到天京城。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即使没有才能只要关系到位钱到位，熬资历熬成宰相的，历朝历代都不缺。

只是现在正值京察，却碰到个油盐不进的主，要是能花钱消灾自己早做了，就怕钱花出去事情却解决不了，这种泼皮无赖见得多了，只要能讹你一次，就能讹你两次，都是喂不饱的饿狼。

看两人一声不吭，李衙主也只能失望得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官场规矩，拜官不带扇，端茶送宾客。

两人一看李衙主都端茶了，赶紧如蒙大赦的起身离开。

……

赵司吏阴沉着脸回到值守房，虽然这泼皮来闹事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但是丢面呀。

看着面色难看的上司，衙役们说话都声音小了很多。

“头儿，还是那泼皮的事吗？”有个愣头青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赵司吏一拍条几痛骂道：“以前的衙主虽然贪一点，做事的能力还是有的，现在这位爷却这么点问题都想不出办法，那府臣和主簿都是朝廷委任的，两人都怕担责任，遇到事情都躲得远远的，杀又不敢杀，我一个大老粗哪有什么主意。”

愣头青眼睛一转说道：“刚才永福倒是出了个主意。”

愣头青把顾轻侯刚才说的话转述了一番，赵司吏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

“有些道理，大张旗鼓的赔礼加送金银，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