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启（1/2）

“轰隆隆，轰轰！”

无数道蓝色的骇人闪电向春秋庄蔓延，向山川向河流向草木，策马扬鞭，泣鬼神惊天地。

“呲，呲呲咔……”巨大的声响直冲至天际，打破了本该寂静的幽夜，扰乱了春秋庄的气机。

……

"何弈秋，你，还是你！”（……）

“九忘玄劫，相忘于天地春秋，成大道去也。”

［劫云未散，九难忘。］

天宇之顶，日月之形渐渐清晰，共悲欢离合。风渐流失，云逐散去，阴阳气机接续集聚，黑白是非相融有汇。春秋庄内树木花草为之倾倒，砖房瓦砾为之俯拜，南回飞雁为之舞乐。

何弈秋周身的灵压与雷电依次减弱，分散着奔入金月阳，酝酿更为恐怖的灾劫。

“何弈秋，明白了吗？”(低沉)

“哼，明白？重要吗？”

“重要吗？”(低沉)

“大抵重要吧。”

“重要吗？”(……)

“大抵不重要吧。”

“重要吗…”（……）

“谁知道呢？”

“何弈秋，呵哈哈…于你于我，可是重要至极。”（苍老）

“.哦------原来如此，烂柯局，哦不，蝶梦千秋。”

“哧！”

“呼，呼…”

"嘶，聪明，果然聪明，哈哈…果然聪明！”(癫狂)

“所以…”

“何弈秋，你不杀了我。况且就算那般，你又能改变什么呢？天灾过，玄动启。你准备好了吗？”(低声)

“铮，锵！”

“春秋庄之气运已改，那封印之下的机缘与珍宝终将显现。至那时，潮汐二界，纵横两派，天下一众皆聚于此。斗角勾心，明争暗斗。

或猪狗草芥者，或王侯将相者。或宗门隐士者，或仙鬼灵魔者，尔尔不绝。至那时，血溅八百里，尸可填江海；怨聚十方地魔亦乱乾坤，这局，你又当如何解？”（一众）

而观外界，俨然已是，一片快光扰乱，急电牵丝。

光电疾驰之处，片毫不留，沉沉死气汹涌，扰道阻性，千灵齐哀，万艳同悲。

明空中，几鞭雷电相绞成丝，应似绳索，捆缠住何弈秋伤痕累累的颈脖、手腕与小腿之间。愈缠愈紧，愈演愈烈。

于天外无伸缩拉扯，勒出道道深褐的血痕。何弈秋呆呆地望着，不知何处；试着感知，却没有丝毫反应，幸是早已失去了知觉，微睁着一双惹人怜的离眸，少了无了精气神，不留几缕生机。

任由双臂双腿倒悬垂立，些许扭曲。只同身体自然坠落，无计外界干扰。于中亭山水处，身体在山石间磕碰来去，绽肉开皮。

却是不留痕迹或颜色，只沾得满面灰尘，继而落入山间水中，坠落无言，口中白沫气泡直升飞去，若是尚存气息，大抵早窒，不过终始不存。

人死意欲犹在，亡躯之中温度热量逝失，哪怕焦灼；

人死魂魄方起，人死，一体之中，多魂分断，才定判得明与晰。

无关意欲魂魄，肉体已沉至小泊湖底，游鱼水禽来去。

精神海内，天内天中，八位不清模样的先生公子缓坐环之，中间设有一圆桌，桌上摆置着一棋局，子落无方，不知胜负，未定乾坤。

“春秋天道已然察觉，我等怕是…”

“哎，要知，胜负之间，便是局。

所谓局，黑白之道，拙手，本手，妙手，取胜其中。”

“可，何来落子？他不是……”

“确是，但今番之局势，总得，换子弃，弃小而取大。”

“什么，你……”

……

内似如此，外却不同。降下皑皑鹅雪，万物身形慢下，残叶上的一二水珠也久久不曾滴落。

万千寒意凄凉啸猛，若虎豹财狼尽数侵袭入庄，横扫亭台轩榭。一切又归于永夜，春秋庄也覆于遥遥带冰雪之中，不见天灾玄劫，不见何人弈秋。

而在春秋庄某处隐秘无灵、灰尘堆积的暗室之中，安置着一轮巨大且诡异的玉制圆盘。

盘旋之上荧光时作时息，牵动着四面气机与八方变数，碎石灰尘同看时落时起，伴着圆盘运转，一切似局中生定，步步皆为棋。

何况春秋庄内外之异象，天地尽收眼底，万灵极尽垂涎，欲便早成开端，怪力乱神方是象，不论子语多少。

春秋庄破非伤之气，因此九忘天灾，已然一一绝尽，留下的，只将是世人的欲。

潮汐界边，方纵皇朝。

金明堂上，终处金漆雕龙宝座，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君王。

殿边侧旁，歌舞升平起，衣袖飘荡纷乱；

鸣钟击磬，乐声沉抑。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迷迷蒙蒙。

朝南座下，忽又必成另种样子，更为乱，不过小乱，但大乱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