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沉年 5.生离（1/1）

5.生离

薄熙云岚黯然离开了那间弥漫着占有和冷笑的屋子。

第二天，梅若石敲了很久，薄熙云岚才揉着红肿的眼睛开门。

梅若石进屋，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帮她拾掇一下屋子。薄熙云岚摆摆手，递给他一张纸：

“你的申请表盖章了！给！”

梅若石接过表，惊喜不已：

“什么时候盖的章？”

薄熙云岚嘴角一扬，尽量让自己镇定：

“昨天下午呢。我碰到山主任，他让我转交给你。”

他心里马上冒出一个疑问：

“你的呢，什么时候盖？”

薄熙云岚扭过头，看着门对面的青山，低声说道：

“山主任说我的表，他们还要研究一下，很快就会盖的。”

“你昨天怎么了？”梅若石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个问题。

薄熙云岚嘴角动了动，眼睑垂下，眼睛盯着地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若石，你马上就有资格参加考试回城了，以你的实力，肯定会考上的！回城后，你会忘了我么？”

梅若石恍然大悟：

“云岚，原来你是担心这张纸！你傻呀？我对你怎样，你还不知道？今天我对天立誓：我，梅若石，不管能不能进城，一定会与你厮守终生！活着在一起，死后，让儿子将我们俩葬在一起！若违此誓，我不是梅若石，我是梅若屎！”

薄熙云岚被他这个臭烘烘的别致发誓给逗笑了！

梅若石将那张表往桌子上一放，伸开双手：

“来！云岚！Hug Hug？”

他们曾经约定，待在一起的时候，要多说英语，任何时候都不能耽误考试！

薄熙云岚轻轻推开他，拒绝了他的拥抱：

“别闹了！有时间，多背背书做做题！”

她不敢像以往那样小鸟般地扑进他并不强壮却让她身心俱暖的胸膛。

她忽然觉得，自己脏！

梅若石发现，薄熙云岚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每一次他邀约她时，她总是让他多抽点时间看书，说什么回城后，天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多得是。

山三娃不断变换地点隔三差五地野蛮占有、蹂躏她，可在梅若石面前，她还得做出一副平静如昔的样子。她觉得一步步跌进一个深渊，距离梅若石越来越远！

这一晃，就过了多半年。薄熙云岚心中的恐惧随着她渐渐隆起的肚皮与日俱增！

她怀孕了！

她惊惶莫名！不知所措！

她不敢去卫生所，不敢穿稍稍紧身一点的衣裤，原来活泼好动的她下工后直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敢多接触一个人！

梅若石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的身子怎么了。她只能用一句“长胖了”的话含混带过。

在焦虑和恐惧中，薄奚云岚度日若年。

忽然有一段时间，梅若石怎么也找不到她！

她去哪儿了？遇到什么情况了？为什么神秘消失？

三个月后，薄奚云岚忽然面目憔悴地将梅若石叫到一个隐蔽的山湾林子边。梅若石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薄奚云岚低头思考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若石，你赶紧考出去吧！”

梅若石莫名其妙：

“云岚，说啥呢？你不准备招工回城了？”

薄奚云岚紧咬了一下嘴唇，低下了头：

“我走不出去了！”

“到底是咋回事儿？你怎么就走不了了？”

“我生了女儿了！”

梅若石头顶炸开了一个响雷，轰得他头晕耳鸣，身子摇摇欲坠。他紧紧攥住薄奚云岚的双臂，歇斯底里大吼：

“女儿？生孩子了？你跟谁的？”

薄奚云岚眼泪夺眶而出，这些日子所有的压抑、苦闷、委屈和耻辱都混在哭泣声里：

“让你走你就走！你别问了！回城后，找个好女孩过日子！”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梅若石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愤怒。

“我走了！你别管我！好好考试！你肯定能回城的！”薄奚云岚语无伦次地说完这些，突然转身欲走。

梅若石一把拉住她，他预感到自己一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云岚，我被你弄糊涂了！你到哪儿去？”

薄奚云岚不知道从哪里来力气，重重甩开梅若石的双手，掩面而去！

梅若石呆了，竟然忘记了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