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房子（4/4）

还要对他进行透析治疗。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真的……保不住了吗？”

木下兰英轻轻点头。

英吉没有说话，只是忧郁地低下了头。

“别自责，”石磐沱拍了拍他的背:“就算你不去追，他也会跟上去的。客观的看，你甚至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那个人来追你了，他可能早就死了。”

英吉仍然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一位护士推开病房门道:“1号床病人，今天该做化疗了………”护士一眼看到了木下兰英，接着又看了看艾汀、冰糖、石磐沱一众人。木下兰英是协会的副首领，艾汀和冰糖在A级当中算比较出名的人，石磐沱看着不像好人（他是这么评价自己的，虽然英吉并没有这种感觉）。这么多协会大人物在这里，也难怪她会紧张。

一下子与这么多大人物有了联系，英吉虽没有沾沾自喜，却也是为此高兴的。只是在高兴之余，英吉也出现了疑惑:

为什么自己会和癌症病人安排在同一个病房？

他这么问众人，木下兰英给出的答复是这样的:在魔法界并没有那么多忌讳，因为会魔法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细菌真菌或者病毒感染。

但仅仅是这样吗？

之后的两天，英吉一直在观察这位癌症病人。

英吉在这个病房的床位是二号，隔壁的一号床，也就是那位胃癌晚期患者，是一位韩国老头，名叫龙正熙，疾病虽没有使他看上去生不如死，但却是肉眼可见的面黄肌瘦。给人的感觉不像是重病未愈，反倒像是大病初愈。

龙正熙大部分时间都在很浅的睡眠中，是那种一点声响就能叫醒的睡眠，但每次醒来他都称自己睡得很好，英吉猜测他闭眼只是为了思考而非睡觉。

而随着与龙正熙的交流深入，英吉这才明白，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被木下兰英杀死的人的外公。

“小银他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对吧？”龙正熙说的是他的外孙曹盛银。他的中文不算蹩脚也算不上标准，只能说英吉刚好能听懂。

“这………确实……”英吉想了半天，只总结出这两个字。

“抱歉…………原谅我这个糟老头子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向你补偿了，如果可以，请允许我提一个不要脸的要求吧。”

“请不要这么说，您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这件事和您完全没关系。什么要求您请说。”

“他终究是我的外孙………我希望你能替我扫扫墓，给小银扫。这孩子命苦，他爹赌博被杀，我的女儿也因为受不了天价赌债自杀了，就留下他。从小没有受教育……这点还是怪我。总之，现在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了…………”

说罢，龙正熙从自己的床头柜上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在铁锈的阻拦下，他费了老大劲也打不开盒子，最后是英吉帮助他打开的。

英吉看到盒子里面装有各式各样的老旧纸币和硬币，英吉甚至看到一个康熙年间的铜钱和一个袁世凯大头硬币，也有最近年代的人民币，这些只是个例，美国的华盛顿纸币，意大利的卡拉瓦乔里拉纸币，日本的伊藤博文纸币，蒙古的成吉思汗纸币，等等。

龙正熙最终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张被纸币掩埋着的房产证，道:“我只有这个了，现在也没别的亲人，就当做是我的补偿，收下吧。”

“我？我还未成年呢。”

“不用的，这是魔法协会的房子，魔法协会没有对年龄有规定，手续的话……我会让医生叫人来的。就当是让我安心，收下吧。 ”

英吉再三犹豫，看着龙正熙坚定的眼神中却带着渴求，最终还是决定收下了。

第二天，便真的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来了，是办理房产转移手续的人，看到新的房产证被英吉的双手捧上，龙正熙平静地闭上了双眼，仿佛这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了。

龙正熙的病情是在英吉入院的第十天夜晚加重的，先是轻微的咳嗽，随后变成了咳血、干呕，将病房里其余的两个病人全都吵醒了，是四号床的英国小女孩率先按下了急救按钮，不到两分钟就有五位医生赶到进行抢救，直到凌晨五点，龙正熙并没有抢救过来，永远停止了呼吸。

其实谁都清楚，龙正熙接近九十岁，早就是垂暮之年，之前也经历过好几次抢救，能救活完全是因为还有亲人活着，而这次他已失去了最后的求生欲望。

英吉在12月5日这天出院，这时候他只能慢慢地走路，不能快跑。因此摩根并没有要求他训练，趁着这个空闲，英吉来到了原先属于龙正熙的房子。房子不大，摆放了各种杂物显得十分拥挤，却并不混乱，墙角还有一株金橘树，电视旁是两盆多肉，墙壁上有纸质日历，沙发用粗糙的布铺着。

看着这个房子，英吉想起了廖奶奶，或许全世界老人的房子都是这个样的？

英吉在老人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日记，大致得知了龙正熙和他的外孙曹盛银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