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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佳，用小拇哥把那根线挑过来，诶，对啦…”

刘柏杨倒也不以为意，他吊儿郎当的晃着腿，转过头看着保育院的窗外。

他就在这时看见了张慢的母亲。

“张慢！”他跳了起来：“看，你妈！”

张慢没有抬头，她以为刘柏杨又在捉弄她。

“你快看！”刘柏杨急了，伸手去拽张慢的衣服：“你妈还带着行李呢。”

窗外果然是郝红梅，她提着那只写着“骄阳社”的旅行袋，正旁若无人的走过大院中间的那颗槐花树。

张慢这下信了，她打开窗户，对着那个女人叫了一声。

“妈。”

郝红梅停下脚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妈！”

张慢又叫了一声。

郝红梅没有再回头，她加快脚步穿过了槐花树，很快消失在了一片鳞次栉比厂房大院中。

张慢呆呆的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

“你妈妈说不定是出去买菜了。”

刘柏杨也愣了一会儿，他费劲思索了半天：“要不然就是去扯花布。我妈就经常去，扯回来给我和我姐做衣裳。”

“我妈没有扯过花布。”

张慢这时摇了摇头：“我们家没有钱。”

“那就是去买菜了。”刘柏杨很肯定拍了拍张慢的肩膀：“放心吧，她买完菜回来就会来接你了。”

因为这个插曲，两人暂时恢复了一点友谊。张慢再没有心情去逗弄蓝佳，她呆愣愣的坐在床边，样子颇有几分凄楚。刘柏杨索然无味的弹了几下弹弓后，索性也丢到一边，坐上床陪着她一齐发呆。

期间何老太太进来了一次，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杯牛奶。

“我不喝。”

张慢摇了摇头。

刘柏杨瞄了瞄搪瓷缸里的牛奶，昔日喷香淳厚的液体现在看来却十分令人倒胃口，于是他也摇了摇头。

“我也不喝。”

“这又是咋了？”

何老太太嘟嚷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一下午都从保育院刷着绿漆的窗格里向外望着，直到咸蛋黄一样的太阳落到了树梢上，门外才传来了何老太太的声音。

“你来啦！”

“张慢！”刘柏杨激动了起来：“你妈来接你了。”

张慢全身极为敏锐的一震，紧张的从铺上跳了下去。

门嘎吱一声开了，露出了半张刘柏杨母亲的脸。

“走吧！”

“啊！”

刘柏杨瞬间大失所望：“怎么是你啊？”

“那你希望是谁呐？”

“大娘。”一旁的张慢这时说话了，她怯生生的看着刘母：“你看见我妈了吗？”

“你妈妈·····”

“你妈妈出去办事了。”何老太太走了进来，她用手捋了捋张慢额角细软的绒毛：“最近你就住在何婆婆这里啊。”

“我妈妈去哪里了？”

“你妈妈回老家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她没有告诉我。”

何老太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转头看了看刘柏杨的妈妈。

“慢慢。”

刘柏杨的母亲这时蹲了下来：“你妈妈忘记告诉你了，但是托了大娘和婆婆照顾你。所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明白了吗？”

“我妈妈不要我了。”

张慢看着面前的两人，往回退了一步。

“你妈妈怎么会不要你，慢慢····”

“我妈妈不要我了。”

小姑娘极力的抿着不断下撇的嘴角：“我爸爸不要我了，我妈妈也不要我了。”

“慢慢！”何老太太心疼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堆：“慢慢，没有人不要你，你还有婆婆····”

“还有我！”

一旁的刘柏杨这时响亮的应了一声。

“闭嘴！”

刘柏杨的妈妈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啊？”

“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何老太太把伤心欲绝的张慢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叹了口气：“我跟慢慢再好好说道说道。”

那天走出何老太太家门的时候，天空被落日染成了瑰丽的粉红色，刘柏杨牵着母亲的手，一步一回头。

“妈妈。”

“嗯？”

“张慢的妈妈是真的不要她了吗？”

刘柏杨听到头顶传来了母亲的叹息声，她顾左右而言他。

“慢慢这丫头太聪明了，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可惜。”母亲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惜，蹲下身来帮刘柏杨理了理歪七八扭的汗衫领口：“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吗？”

“你每天都在跟我说话。”

“那还记得妈妈说的关于张慢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