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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身体：“你过几分钟再来吧。”

“嘿嘿，怪事儿·····”

玉蓉端着一只装满水的碗，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

“你怎么啦！”她望着蹲在地上一脸苍白张慢，吓了一跳：“你脸色跟死人似的。”

张慢脸一红，无声的对她做了个口型。

“噢，噢。那我们卖完就快点回去吧。”玉蓉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你身子侧一点，把我挡住。”

“啥子意思？”

“你把我挡着！”

说完这话，玉蓉便用眼睛紧紧的盯着集市上的行人，另一只手将碗中的水一股脑的泼到了杜仲上。

“你干什么！”

张慢一惊：“你怎么泼水在上面啊！”

“瓜女子，压秤啊。”

“啥？！”

“这点东西能卖几个钱，泼碗水，起码多卖个一两块钱。”

张慢还没来得及开口，刚才那个询价的人又回来了，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已经吃饱了水的杜仲：“品相挺好，但就是有点潮。”

玉蓉连忙开口。

“大爹，刚从山上割下来的，新鲜着呢！你看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肯定潮啊。”说罢玉蓉随手捻起了一块掰开了：“大爹，你自己看看，这拉出来的胶，又白又稠，多好啊····”

“我全要的话多少钱？”

“我给你秤秤啊。”玉蓉麻利的找一旁卖花生的小贩借来了秤，她手指翘的高高：“大爹你看啊，八斤四两，你给我八块四得了。”

“你抹个零，八块。”

“大爹啊。”玉蓉可怜巴巴：“我们俩早上六点就上山了，转了七八圈才割了这么点，你别抹我们的零了吧·····”

“那我再看看。”

“哎哎哎，好好好。”玉蓉做出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八块就八块，我也就赚个脚力钱吧·····”

那人刚走，玉蓉立即冲张慢得意的一笑。

“怎么样！要是不泼水，最多能卖个六元，这下我们一人多得了一元钱····”

她说罢便将手中的钞票数给了张慢：“喏，一张一元的，两张五角的，剩下的都是一分两分·····一共四元钱，这是你的。”

张慢疼的脸都开始发青，她捂着肚子，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只要三元。”她抽出那张一元的重新又还给了玉蓉：“你拿着。”

“为啥？这都是我们一起割的，理应一人一半咧····”

张慢这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背篓，她慢慢的把那一大堆零零散散的钞票和硬币叠好，揣进了口袋。

“我不要水钱。”

她冲着玉蓉摇了摇头，转身便朝国道的方向走了。

郝红梅回家的时候，张慢正在缝自己的卫生带。

这段时间连着下雨，衣服久晒不干，卫生带又因为老是遮遮掩掩的盖在汗衫下面酿晒，更是长出了小小的霉点，张慢只好又拆了件自己的旧棉袄，用粉笔画了形状裁开，开始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

两根橡皮带，用以绑在腰上，下面连接着一条长长的裆布，裆部中心有个小洞，这是拿来塞草纸的。说来也怪，郝红梅从没教过张慢做针线，但她的手工活却一向不错，张慢没一会儿便做成了，递给郝红梅看。

“妈。”

“嗯。”郝红梅瞥了一眼她，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开始洗刷煮面的大铁桶——自从她腰受伤后，便将自家的地包给了别人，在小院外支了个窝棚卖面条，这里靠近国道，每天都有路过歇脚的货车司机，多少也能赚几个嚼用。

“妈，今天生意咋样？”

“雨大得很，没几个人停脚。”

“我今天早上转山的时候肚子就开始疼了。”张慢又继续说：“所以我去集市上把东西卖完就回家了，玉蓉让我去她家写作业我都没去，噢，对了，妈。”

她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了那叠钱，放在了桌上。

“妈，我今天挣的钱，给你。”

郝红梅抬起了眼皮。

“你又去山上割树皮了？”

“嗯····”

“我花起钱送你读书，是喊你去割树皮的？”郝红梅把铁桶放下了，转身就去开灶台后的柜子：“你那么喜欢挣钱，干脆不要读书了，好好挣钱去吧！”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铁皮桶，抓出了一大块红糖，用开水化开了。

“拿去喝！”

话罢，郝红梅又重新走回到水缸旁。

“妈。”

张慢咬着碗沿儿，声音细细的：“我马上就要中考了，我们老师说我有希望考到县一中去。”

刷子带着水，在铁桶壁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郝红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

“哪个县？”

还有哪个县呢？

张慢看着母亲的脸色：“淞县一中，除了省里